第2章 好像只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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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夕,时光仿佛被悄然按下减速键,那空出来的闲暇时段,一如静谧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打破了往日的忙碌节奏。

李老师那温和而又充满期许的声音在教室中悠悠回荡:“若是闲暇,就积极点来办公室背题吧。”

简单的话语,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开来。

蓝桉是留校实习的小助教,更像是林子她们的大学长。

时不时以“过来人”的经验给大家启示。

蓝桉学长挺拔的身姿,如同校园里一棵坚韧的长青树,姿态傲人。

这个实习于他而言,也主要是为毕业做准备,所以大多数时候都被清闲的时光所眷顾。

同一年级阶段的乔之,则忙碌多了,她像是一只穿梭于繁华都市中的飞鸟,在外上班的她相较之下闲暇时间所剩无几,好像被无数事务织成的密网缠绕着。

阳光明媚,风起叶微动,偶尔几声鸟儿的啼叫,都彰显这一日的好天气。

林子、蓝桉和赵毅三人上午恰巧都得闲,不约而同前往办公室,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乔之有事,今日并未到校参与“学习小组”。

她的缺席,似在这明媚画卷上轻轻晕染开一抹淡淡遗憾。

赵毅比蓝桉低一年级,同为男孩子的默契下,又都热衷于玩同一款游戏,虽然之前不甚熟悉,但因为游戏建立起来的联系让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两人学习间隙,聊得很是开怀。

林子恰似一朵在幽林深处静静绽放的小花,性格内敛而羞怯。

她对游戏不大感冒,素日里话少得如同秋日里的落叶,在不跟舍友们相约的日子里,总是默默地依靠听音乐、看电影和书籍来打发闲散时光。

此刻关于游戏的话题圈子,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片遥远而陌生的星际。

独独在边缘徘徊,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跟题目“对抗”之余,她时不时微微抬起头,纤细的指尖拨弄着额前刘海,如小鹿般灵动而又略带羞涩的眼神闪烁几下,看着蓝桉与赵毅聊得热火朝天,她又似一只受惊的小兔,眸色暗了暗,默默埋下头,投身于新一番的题海鏖战中。

那一道道复杂的习题,仿佛是她在这个喧嚣世界中寻得的一方宁静港湾,独自在其中航行,努力驶向知识的彼岸。

不知不觉金色的阳光己悄然爬上了天空正中央,午餐时间如同一位准时赴约的老友,悄然降临。

林子被蓝桉学长叫上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个男孩子走在前,林子踩着两人的影子紧随其后。

“你们吃什么呀?”

蓝桉温润的声音融入食堂的嘈杂中。

“我就这个吧。”

林子就近一指,微红了脸,在蓝桉点头微笑的示意中,她似一只灵动的小鱼,钻到了鸡排饭队伍里。

赵毅反问:“学长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伙食吗?”

“我想试一试今天的砂锅,看着卖相还不错。”

蓝桉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我也一样。”

赵毅快速梭巡一圈,收回目光,转而欢快应和着。

于是蓝桉和赵毅两人一前一后排到砂锅那条长长的队伍中去。

林子是工科姑娘,可能是因为专业性质的缘故,再加上根深蒂固的认知偏见——工科总是灰头土脸,而且女孩子学文好,毕业当个老师多轻松哇。

所以偌大一个班级,就只有两个女孩子——林子和乔乔,虽是舍友,但同璃月和晓迪并非一个专业,而林子工科专业整个系部的女孩子数量也屈指可数,没什么交集的大家并不相熟。

时常相处在一起的晓迪和璃月常会打趣林子和乔乔,说她们俩指定是班花了吖,被班级和系部宠着。

班不班花的,林子知道是伙伴调侃倒不以为意,何况也认知清晰,五官轮廓秀丽但是略有偏胖的身形,却似一片小小的乌云,遮住了她心中那关于美的憧憬。

再加上她还未开始学会用化妆来修饰自己,这个阶段的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与美女的形象搭不上多大关系。

不过得承认,被宠着这话有一定道理:犯了小错,老师一看,女孩子一贯乖巧懂事,只言语敲打两句,也就轻易谅解了。

相对来说,自由度更高这点还是很让人愉快的。

可是,只有林子自己深知,那并不大擅长跟男孩子打交道的性格,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工科班级里,就像是一只迷失在茂密丛林中的小鹿,每一步走得都略显艰难。

因为上课时间、节奏和氛围的高度一致,乔乔和林子这两个姑娘从刚开始作为舍友的熟悉,再到好朋友的熟稔,两人宛如寒夜中的一簇小火苗,学会了相互依偎、抱团取暖。

约好了一起吃饭,一同上课、回宿舍,假期里宿舍西个人偶尔相约之余,她们俩还会多商量着碰个面,手挽着手走进电影院,或是漫步在各种展览之中,再聊聊女孩子们独有的话题,那些时光,如同璀璨的星光,镶嵌在她们的青春记忆里,其乐无穷。

这是一段如诗如画的青春岁月,张扬肆意,充满了容易悸动的心跳与憧憬。

乔乔是西个女孩中第一个挑起“喜欢”话题的人,同样是头一个被爱情的甜蜜之箭射中,踏入了恋爱这个奇妙世界的姑娘。

林子还记得,乔乔在“girls talk”里眸光闪闪,洋溢着幸福描绘爱情的模样。

(对了,女孩们自我约定,把每个月最后一周的周五晚上定为“girls talk”时光,大家齐聚一堂,一同分享不知道的小秘密,对于各自困惑的吐槽,互相帮助着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相携着走向无比灿烂的明天。

)分享过后,好像获得了认同一般,对于这时的乔乔而言,她的人生仿若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进入一种无比新颖的生活模式。

林子才不高兴充当乔乔他们的电灯泡呢,而另外两个舍友又时常因为安排的差异化,近阶段比较少才能碰上面,所以没跟小伙伴约的大多时间又变回一个人,仿若一只孤雁,在广阔的天空中独自飞翔。

她的身影在校园的小径上、在教室的角落里,在别人看来时不时倒显得孤零零的,好像有种落寞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林子回过神来,随便找个空桌坐下,偷偷看了两位学长一眼,他们在队伍前端等待,好像并没有看到林子,林子“初出茅庐”,人情世故还很生涩,不知道此时此刻要不要刻意提示些什么,蹙着眉头在心里浅浅地纠结了一下“好吧,那就这样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无法破局的惆怅。

关注点回到自己眼前的一餐饭,林子正埋头试图夹起一块滑嫩的豆腐,可那块软糯糯的豆腐好像一只小捣蛋鬼,总沿着筷子的“滑梯”往下溜。

林子无奈地牵起嘴角轻笑一下,束手无策着。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目光落在林子身上,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蓝桉带着那如春日暖阳般的和煦笑容走来:“林子,终于找到你了。”

落下餐盘在林子对面安心坐下。

身后跟着的赵毅也随蓝桉从容入座。

在这个还没有归属感的大环境里,林子说所谓习惯了一个人,不过是无奈中的借口。

就像现在这样,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那原本寂静默的餐桌,瞬间被欢声笑语填满。

林子在蓝桉的带领下,像一只被引领出迷雾的小羊,顺利融入话题。

他们谈进度规划,谈当下的学习,谈当前的目标和未来的努力方向,话语如同跳跃的音符,在空气中奏响一曲激昂的青春交响曲。

层层迷雾被一只有形的大手缓缓拨开,得以窥见灿烂盛大的世界。

这餐鸡排饭为何比以往任何一餐都更加美味?

是不是请了位高明的厨师进行改良,将原来“粗制滥造”的伙食“精雕细琢”,成就当下这一餐?

林子迷迷糊糊想不明白,心里似乎又隐隐窃喜。

翘起的嘴角,今天这顿午餐过后都没有放下过。

做完今日份“题海”训练的林子欢欢喜喜地往宿舍走,被同样这个点儿回来的晓迪拍了下肩头。

林子一个激灵,待看清来人的脸,扯住晓迪还未放下的手臂拉在怀抱里,小猫似的蹭了两下。

“诶呦呦,我们小林子今天这么开心啊~”“是不是要有情况咯~特大消息,我们小林子要有新情况咯!”

还没进宿舍门,晓迪的声音己经传了进来,一瞬间吸引了璃月和乔乔的注意力。

两人丢下手头的事情,兴冲冲围上来。

“什么情况?

快详细说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昂。”

“就是就是,从实招来。”

大家伙儿嘻嘻哈哈的调笑,其乐融融。

心里的种子还没到萌芽状态呢,林子可不打算早早暴露自己还没完全确认的小心思。

满脸真诚地打哈哈说,自己今天刷题表现如何如何神勇无敌,被老师连着夸奖了两三次云云。

大家真心为林子的努力得到了大大的认可而高兴。

比赛顺利进行着,赛场在另外一个城市,是一抹于梧桐树下发生的故事。

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背着行囊如同一群怀揣梦想的勇士,碰头后,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光明的人生坦途。

蓝桉发挥很好,个人赛一等奖,林子比之毕竟差了几年,各方面的阅历以及赛事经验都不如蓝桉来得深厚,百分之三十不曾见过的考题难住了林子,挣扎苦斗,林子只拿到了三等奖。

林子、蓝桉、乔之三人团体赛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发挥尚佳,获得二等奖第一名。

略有小遗憾,但这不也是人生常态嘛!

努力过了,便不后悔。

大家坐上回程列车的这一刻,心里都无比坦然和释怀。

从小慢慢长大,我们被喂过各种各样的心灵鸡汤,被要求着成为怎样怎样的人。

要耀眼,要夺目,不经意间就被身边的语言和期待的目光羁绊住、束缚住,宛若被困缚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中,愈是拼命挣扎,身上的枷锁绑得愈紧,只剩漫无边际的疲劳和无奈。

要参加比赛来时的座位,林子没有和他的座位连在一起。

这下比赛结束了,连回程的座位也都没有在一起,真的好遗憾喔。

回程之后,没了赛事的羁绊,好像也就没了再见面的理由。

想来故事,也算结束了吧,林子靠在窗边,默默想。

那窗外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可她的心中却满是对这段经历的感慨与思索。

只是这样了,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奋斗与失落,都在这一刻,被时光悄然定格,成为青春岁月里一段难忘的回忆,如同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深埋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被轻轻拾起,再次闪耀出属于它们的独特光芒。

是啊,怎么办呢?

好像一切就只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