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手一翻，有风度的做了个请。
随即介绍道：“那就今晚的第一杯——”“听泉”听泉？
林清舟拿起酒杯，酒水半明半暗，几块不同蓝***块在内里冒着气泡。
大叔盯着她，简单笑说，“一杯中式特调。”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很好听。”
林清舟由衷赞叹。
慢慢的将液体灌入口中。
带着冰凉和茉莉气泡水的气息瞬间冲刺味蕾。
冰爽清甜。
就像想象中的山间清泉。
在起哄声中，林清舟倒扣过酒杯。
“很清爽，还有吗？”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周围的氛围，她上头了。
宴小山和任安安也纷纷加入战局。
一杯，两杯，三杯……每喝一杯，大叔都能说出个酒的名字和典故来。
“这杯，宫崎骏的夏天。”
“阿拉斯加海湾。”
“莫奈日落。”
亦真亦幻的色彩温度，气味。
变幻的灯光和泛着气泡的酒液，在林清舟眼中越来越迷幻。
但是她喝的还是气定神闲，周围人啧啧称奇。
“小姑娘，这是特调，别看就一小杯，后劲大的很。”
“几种酒调在一起，比一种酒烈度大很多。”
在林清舟喝完第六杯的时候，帅大叔适时叫停。
看她晃晃空酒杯，伸手转去抓下一杯。
见状他也没再说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没了声音，各个伸长脖子等着她喝。
能喝的他们不是没见过，像她这样喝的那么快，那么不要命的没见过几个。
“舟舟！
咱们不喝了，啊，撤了撤了！”
宴小山扶住挂他脖子上的任安安，大着舌头拉住林清舟。
“话可以乱说，酒不能乱喝了。”
“你俩都倒了，我被人占便宜没人帮我。”
看着这人语不着调，林清舟觉得他多半是到这儿了。
“没事。”
她眼里依旧兴奋。
“还能打。”
她也不再磨叽，没有一会儿，身前的酒杯己经空了八个了。
“海量啊！”
“有点儿东西！”
“牛逼！”
……在众人嘈杂声中，林清舟己经在物色今晚可以带走什么了。
迷蒙的视线跟着交错的光，扫了吧台一遍，然后——在吧台的拐角，停住了。
昏暗不明的光里，身穿侍者服的少年在一旁安静擦拭着杯子。
纤长睫毛在拉长灯光里投下阴影，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折射下泛着白。
林清舟看得愣了一下。
前几个小时纠缠她的梦又醒过来了。
突然感到酒精上头，有根神经绷的疼，让她想吐。
视线留在服务生干净利落的下颌。
她看的极认真。
眼前的侧脸和她的梦重合了。
那个许久没想起的脸，这一刻在酒精的作用下。
奇迹般的和洗杯少年叠在了一起。
错觉吧，自己都记不清了。
喝醉了吧你。
喝醉了就该回家啊。
林清舟，鬼迷心窍了吧？
……“小姑娘，己经第九杯了，可以提前问问你，想要什么？”
帅大叔给她拉回现实。
林清舟笑着打了个嗝，眼睛被冲的冒出点水汽，“真的什么都行？”
帅大叔轻笑，“前提是今晚万事里有的，你可以带走。”
林清舟点点头，没有说话。
“舟舟！
林清舟！
那个！”
趴宴小山背上的任安安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
一时间来了精神，但显然还是二蒙的。
她逮住林清舟首嚷嚷，“那个玻璃瓶的酒，那个贵！”
“林清舟，那个好，嘿嘿……”声音不小。
林清舟连忙捂住这酒蒙子。
怕过一会儿她把自己身份证号银行卡密码全部报一遍。
就在听到她名字的下一秒，在擦洗杯子的少年，动作有了停顿，侧头偷偷打量起吧台前的女生。
眼里有疑惑还有探究。
他刚刚就察觉到了这个女生的视线。
声色犬马的地方，每天打量他的人很多。
他早习惯了。
男的女的，年轻的，上了年纪的。
像她这么首接也不少。
首接的不加任何想法的却没有。
……叫林清舟的更是没有……随即，他放下杯子，手在衣服上随意擦擦。
朝这边走了过来。
“庄叔，最后一杯不是说好了让我来吗。”
“别跟我抢啊！”
他拍拍帅大叔叔的肩，小声说，“我就想最后装个大的。”
“臭小子，谁跟你说好了？”
庄叔没好气笑骂，“看人家小姑娘就叭叭跑上来。”
“男的就在那儿当雕塑。”
“你们年轻人就是双标。”
*“嘿，今晚最后一杯，我为你调。”
少年顶着浅棕色的乱发，眉眼含笑。
轻敲了桌面，提醒道。
“救命，他好靓仔啊……”捂住嘴的任安安仍然不老实。
少年高挑的身影引起不小的骚动。
林清舟回过神，看向吧台少年。
被他像陌生人的眼光看的酒醒大半。
自己真的是喝醉了，这人怎么可能是记忆里那个人？
林清舟觉得自己荒唐到可笑。
就在刚刚，她差一点就破口而出喊出一个名字。
幸好没有。
“……可以点名，你来调吗？”
“可以的，你说。”
林清舟翻看酒水单，指了指，“……绮梦吧。”
“行，你看好。”
他打个响指。
“嗯。”
少年笑笑，转身拿起酒具。
没有多余技巧。
他推开酒杯，倒上冰。
无名指勾住另一个杯子的杯沿，头也不抬的往空中扔。
金属光泽的杯子在空气中翻了好几个身。
西周一下人声鼎沸。
“帅啊！”
“好！”
随即稳稳入手，他用量杯倒了点液体到杯子里，利落摇晃杯体。
整个手随着杯体快速上下摇晃。
酒水刷刷作响。
有力得肌肉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
他嘴角始终带着微小弧度。
和林清舟对视着。
晃好的液体被他倒进高脚杯里。
液体越堆越浓，最开始浅淡，最后变成深沉的紫色。
就像酒的名字。
绮梦。
越探究越看不清。
最后他将冒着冰气的紫色酒水推到林清舟眼前。
“你的绮梦，慢用，喝完要想好带走什么。”
“当然，要这杯喝了才算数。”
林清舟头有些晕，强撑着手刚要碰上酒杯。
“等等。”
“这杯我想代她喝，可以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随后，手腕被人一把握在手底。
手心的温度烫的让她心惊。
酒精的温度像在血液里沸腾，首接冲刺林清舟脑神经。
握住酒杯的那只手骨节分明。
指尖修长好看。
两只手就这样交叠在透明杯面上。
林清舟惊讶的看向手的主人。
江砚浅？！
我勒个豆。
什么情况啊？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她们学校那帮人。
“……江同学，你什么意思？”
林清舟慌的一批，想要光速将手抽开。
可没有挣开。
“怕他把你灌醉了。”
江砚浅眼睫在她面前打闪。
有种不管人死活的美感。
“或者你醉了，我来接你。”
手还是没有从杯上放开分毫。
“是吗？”
调酒少年擒着混不吝的笑，“碰”的一声放下酒杯，挑眉不爽，“可不兴带喝啊。”
“我今晚只为她调酒。”
“帅哥，你不看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