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三分,仪表盘的荧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色。
挡风玻璃外的暴雨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伤口,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擦不净倾泻而下的血水——等等,血水?
刺耳的刹车声穿透雨幕,轮胎在湿滑路面划出蛇形轨迹。
林深死死踩住刹车,却感觉整辆车正在坠入某种粘稠的液体。
仪表盘突然迸出火花,在彻底熄火前,他看清了GPS定位:仁爱医院旧址。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领口。
作为市立医院的麻醉科医生,他比谁都清楚仁爱医院早在二十年前就因重大医疗事故被永久封闭。
而此刻挡风玻璃外若隐若现的红色十字灯牌,正在暴雨中明灭如垂死者的心电图。
车载广播突然发出尖锐的电流声。
"欢迎来到阈界急诊室。
"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雀跃,"您的生存时长余额:10分钟。
"林深摸到车门的手顿住了。
后视镜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贴在他耳畔。
他猛地转身,后座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带扣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摇晃。
再回头时,挡风玻璃上赫然出现五个血手印,像是有人从车外慢慢爬过。
他踹开车门的瞬间,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灌入鼻腔。
本该是柏油马路的地方,此刻铺着医院特有的浅绿色防滑地砖。
锈迹斑斑的推车上堆着发黄的病历本,最上方那张急诊挂号单的日期栏里,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刚写下:2023年7月15日。
整面墙的电子钟突然同时亮起,猩红的23:59开始倒计时。
"新来的?
"沙哑的女声从挂号窗口传来。
林深看见玻璃后面坐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她胸牌上的照片部分被血迹覆盖,只能辨认出"实习护士 苏棠"的字样。
更诡异的是她的动作——右手正在给左臂静脉注射,针管里晃动着某种荧光蓝的液体。
"别碰任何反光的东西。
"她拔下针头,紫黑色的血管从针孔开始向肩部蔓延,"上一个照镜子的人,现在变成了解剖室的标本。
"林深突然注意到所有窗户都被刷上了黑漆,就连不锈钢的导诊台表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折射出七八个回声,像是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