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度褶皱 城曦 2025-03-31 22: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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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里最后一块冻带鱼滑进货箱时,我的睫毛已经结满白霜。

父亲把军大衣往我身上裹了裹,弯腰时后颈露出被冰碴划破的伤口,在昏黄的顶灯下泛着暗红的光。

这是1998年的腊月廿三,母亲走后第一个小年。

海鲜市场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被厚重的铁门隔绝,零下十五度的冰鲜区,我和父亲正在清点最后一批年货。

我的运动鞋早被冰水浸透,脚趾冻得像被猫叼走的虾仁,蜷缩在破洞袜子里瑟瑟发抖。

"去门口暖会儿。

"父亲突然开口,呼出的白雾撞碎在冰柜边缘。

他没看我,继续将成箱的墨鱼往推车上摞。

我盯着他冻裂的手背,血珠渗进带鱼银白的鳞片,在冷库里开出细小的梅花。

我摇头,把冻僵的手塞进军大衣口袋。

自从三个月前母亲在急诊室闭上眼,父亲就再没让我独自待过。

此刻市场后门透进一线天光,融化的雪水正顺着铁皮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坑洼。

"林师傅!

三号库的黄花鱼要补货!

"外面传来张叔的吆喝。

父亲动作顿了顿,推车突然向右侧倾斜。

我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货箱,脸颊贴到冰凉的带鱼,腥冷的气息瞬间灌满鼻腔。

那天深夜,我在冷库角落发现一个秘密。

父亲以为我蜷在军大衣里睡着了,其实我正透过毛领缝隙,看他用冻伤的手握着母亲生前最爱的珍珠发卡。

月光从换气扇的叶片间漏进来,在满地冰碴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光点在他佝偻的脊背上跳动,像极了母亲化疗时监护仪闪烁的绿光。

十年后,我在市立医院急诊科实习。

二月末的凌晨三点,救护车呼啸着冲进雨幕。

担架床滚轮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跟着陈医生冲向三号抢救室,浓烈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35岁男性,电弧烧伤,躯干及双上肢深二度..."护士的报数声戛然而止。

患者侧脸粘着烧焦的衬衫碎片,下颌线那道月牙形伤疤让我心跳骤停——和父亲右脸那道被冰柜铁皮划出的痕迹一模一样。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我机械地配合着气管插管,橡胶手套里的汗水浸透指缝。

患者左手中指缺失的第二个指节,正是父亲当年为我捞掉进冰窟的围巾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