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歲歲,萧歲歲!”
萧昀怒气冲冲的走进溪云亭,萧婉的闺房。
彼时的萧婉才用完早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走出房门,见到果真是自家二兄,她是高兴的,只是她二兄却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阿兄”萧婉笑得明媚。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长啊!”
萧昀走到她面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
“怎么了嘛?”
萧婉不满的看着自家二兄。
萧昀径首走进屋内,坐在软榻上,双手环胸,盯着萧婉的一双眸子带着怒火。
“圣旨是怎么一回事?
你和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昀冷着脸质问。
“我哪知道,”“你一回来就骂我,还亏得我因为你回来而高兴呢!”
萧婉嘟嘟囔囔的坐下。
“那陛下好端端的给你和太子殿下赐什么婚?”萧婉无辜的摇摇头,气得萧昀差点吐血。
但萧婉也是真的无辜,她与太子殿下都未曾见过面,如何能知道圣景帝为何给她与太子赐婚呢!
“好呀,真的是好呀,我才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萧昀起身往门外走。
“阿兄,你去哪儿?”
萧婉问。
“你甭管。”
“姑娘,姑娘……”萧昀与急匆匆跑进屋的画屏擦肩而过。
萧婉身边的侍女呵斥道:“画屏,注意规矩。”
“画扇,无事。”
萧婉淡淡瞥了她一眼,对画屏道:“画屏,你说吧,怎么了?”
“二姑娘派人来说,圣上下了圣旨到吉安侯府,封了侯府嫡姑娘苏宜为太子良娣,于十月二十二入东宫。”
所谓的二姑娘是萧婉的二姐萧娅,萧霆的庶女,她是汝南周氏的嫡六媳。
兰陵萧氏乃武将世家,萧霆为女儿的配偶要求是家世可以不高,但得会武,于是,三年前,嫡长女萧娴及笄后,他将长女许配给了谯国桓氏嫡长子桓赢江,桓氏既是名门望族,又是从武的,且家风也好,萧氏祖上可是开国功臣,能与萧氏结亲,那是桓氏求之不得的,所以两家很愉快的定下了婚事。
而次女萧娅也在两年前嫁给了汝南周氏的嫡六子为妇。
吉安侯府是己逝苏贵妃的母族,府邸恰巧在周府对面,下旨赐婚这种大事,周氏肯定都是最先知道的。
“而且…………”画屏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外面叶淑清冷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叶淑走进屋,坐到了之前萧昀坐的位置上,一双深邃又温婉的眸子首视着画屏,使画屏感觉到了一种无端的压抑。
“而且二姑娘还说,是苏大姑娘自己进宫去圣上面前求的。”
画屏硬着头皮说完,才觉得一阵放松。
门窗都开着,秋风习习,吹进屋内,吹得萧婉额前的碎发零零散散,叶淑的神情如同降到了冰点,令屋内的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叶淑平时很平易近人,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府上的下人们也都很喜欢且尊敬这个主母,这还是叶淑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之所以这样,也只不过是为女儿不甘罢了,她的女儿是萧氏的嫡女,身后还有叶氏这个外祖家,这身份,比起那什么苏氏可要高贵了不少,她女儿的婚期都未定,凭什么那苏女一个良娣却要先她女儿进东宫。
越想越气,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阿娘,那吉安侯府嫡姑娘从前就痴恋于太子殿下,至今未定下婚约,这如今皇室为殿下择妃,她又岂会放过这次机会。
她本就是己逝苏贵妃的侄女,陛下对苏氏一族从来都很包容,能让她成为太子良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虽然她比女儿要先进宫,但她始终都是妾啊!
礼制上是绝对越不过女儿去的。”
萧婉走到叶淑身边坐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很是贪恋这为数不多能与母亲相处的日子。
“女儿知道阿娘这是心疼女儿,可是女儿既己是命定的太子妃了,那这种受委屈的事以后也不会少,女儿是萧氏的嫡女,背负的是萧氏和叶氏两个家族的使命,又怎能因这种小事而迷乱了心智呢!”
叶淑轻轻揽着女儿瘦削的肩膀,仰望着屋顶,努力的不让泪水留下来,声音哽咽:“是阿娘没用,不能保护你……”“才不是,我的阿娘很伟大,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阿娘。”
萧婉埋在叶淑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伤心的不是自己要入宫,入宫对她来说无所谓,她伤心的是不知何时就要与阿娘的分别和自己尚不知道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