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饕餮之宴
江晦的视网膜被警报红光割裂成碎片，DAM植入的抑制芯片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枚即将引爆的微型炸弹。
"目标进入暴食相！
切换***！
"特勤队长嘶吼着更换弹匣，面罩下的机械音染上人性化的颤抖。
江晦弓身避开三发湛蓝的麻醉针剂，被洞穿的左肩伤口处伸出章鱼触手状肉芽，卷住最近的特勤队员脚踝。
那人惨叫着被甩向天花板，撞碎吊灯后重重砸进汤锅，沸腾的脑花溅了林镜满身。
"你现在的污染值足够被收容进D-001区！
"林镜抹去脸上的黏液，解剖刀在掌心转出冷冽的弧光，"立刻停止反抗！
"回答她的是江晦喉咙深处的低吼。
他的脊柱刺破风衣隆起，形成节肢动物般的黑色甲壳，右手异化成布满吸盘的触手，将脉冲枪管拧成麻花。
尸斑己蔓延到下颌，在皮肤上拼出血月图腾的纹路。
"认知稳定剂！
"林镜冲向金属箱的瞬间，江晦的触手缠住她脚踝。
解剖刀划过甲壳溅起火星，却在触及他脖颈时陡然顿住——那里有块月牙形疤痕，和她妹妹生前的胎记一模一样。
玻璃幕墙突然爆裂！
数十条数据线从窗外射入，缠绕住江晦的西肢。
穿连帽卫衣的少年倒吊着降下，脖颈后植入的全知之眼迸发血色流光。
他咧开嘴角，露出虎牙尖端的电子纹路："抓到你了，DAM的头号通缉犯~""陆九鸦！
"林镜的解剖刀抵住少年咽喉，"这是DAM的管辖范围！
""别这么凶嘛~"少年指尖在虚空划出键盘残影，江晦身上的数据线骤然收紧，"我是来送礼物的——你们要找的失踪者档案，正在被沈局长批量删除哦~"江晦的触手突然僵住。
在数据线传导的电流中，他看见记忆碎片如雪花飘落：_血月当空的夜晚，妹妹小晚站在青铜门前，胸口纹着渗血的门扉图腾。
她的指尖穿过江晦虚化的身体："哥哥，别来找我…"__沈青衣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门需要祭品，而你是最完美的钥匙。
"_"啊啊啊啊啊！
"江晦的咆哮震碎所有玻璃制品，黑焰从七窍喷涌而出。
数据线熔成铁水，陆九鸦被气浪掀飞，后背撞进冰柜，冻肉像暴雨般倾泻而下。
林镜趁机将认知稳定剂扎进江晦脖颈。
针管内的金色液体与黑焰激烈对抗，在他皮肤下形成蛛网状的发光纹路。
当瞳孔恢复人类圆瞳时，他正将林镜按在满地冻肉上，犬齿离她颈动脉只有半寸。
"你的心跳声…"江晦的鼻尖擦过她耳垂，"和那些祭品一样好听。
"解剖刀刺入他肋下的瞬间，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向，沈青衣的合成音从扩音器传出："把D-0997和尸体一起带回总部。
九鸦，你擅自调用卫星的事我们稍后讨论。
"陆九鸦吹开遮住电子眼的刘海，从冰柜夹层抽出血淋淋的笔记本："先看看这个如何？
三年前血月之夜的完整祭品名单…哎呀，林法医妹妹的名字怎么用红笔圈着呢？
"冷冻库的温度骤降十度。
法医解剖室的无影灯下，尸体胸口的门扉图腾正在渗血。
林镜将激光解剖刀调至分子级精度，刀刃却无法划开尸体表皮——仿佛有无数隐形丝线在缝合伤口。
"细胞活性是常人的三百倍。
"她调出全息投影，"虽然DNA与你完全一致，但线粒体端粒显示…这具尸体至少存在了二十年。
"江晦被锁在电磁拘束椅上，腕部的尸斑己褪成淡灰色。
他凝视着尸体无面的脸部，那里逐渐浮现出妹妹的五官："你们DAM不是有记忆删除技术吗？
说不定我早就死过很多次了。
"解剖刀突然刺穿全息投影。
林镜扯开尸体胸腔，露出机械与血肉共生的心脏："看看这个！
"金属心室表面刻满微缩图腾，组成与快餐店冰柜里相同的青铜门图案。
当林镜用镊子触碰时，心脏突然收缩，泵出沥青状液体，在空中凝成一段全息影像：_无数市民跪在街头，用指甲在胸口刻出门扉图腾。
他们的眼球被菌丝串联，齐声诵念："血肉为钥，恭迎吾主！
"__画面最后定格在沈青衣的办公室——本该被删除的血月之夜监控视频里，江晦正抱着妹妹的残躯走向青铜门。
_陆九鸦吹了声口哨："哇哦~局长大人养了条好狗呢~"警报突然炸响！
尸体心脏迸发刺目红光，图腾纹路如活物般扭动。
林镜的解剖刀被腐蚀成废铁，江晦的拘束椅冒出青烟，尸斑再度开始蔓延。
"是认知污染！
"林镜撞碎应急药柜，将整瓶稳定剂注入江晦颈侧，"快销毁…"话音未落，尸体胸腔内伸出数百条菌丝，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太阳穴。
记忆如决堤洪水般倒灌：_快餐店老板跪在沈青衣面前吞下黑色药丸："要让祭品自愿走进绞肉机…"__林镜的妹妹在解剖台上睁开复眼："姐姐，你闻到门后的香味了吗？
"__江晦在血雨中撕咬自己的手臂："还不够饿…要更饿才能打开门…"_陆九鸦的电子眼流出血泪。
他疯狂敲击虚拟键盘，脖颈后的植入体过载冒烟："我在改写认知编码！
撑住三十秒！
"江晦的触手绞碎菌丝，黑焰顺着记忆通道反方向烧灼。
在火焰尽头，他看见沈青衣办公室的暗格里，青铜门碎片正在玻璃罩中脉动。
"找到你了…"他捏碎最后一条菌丝，腹部的嘴咧到耳根。
当应急部队冲入解剖室时，只看到满地粘液和闪烁火花的设备。
通风管道传来模糊的回响，那是江晦在啃噬钢筋混凝土时发出的愉悦低哼。
地下三千米的废弃地铁站里，江晦将青铜门碎片按进胸口。
血肉与金属融合的剧痛中，他听见万千亡灵的呓语："哥哥…"小晚的声音从碎片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回音："你终于来喂食门之主了…"尸斑彻底覆盖全身的刹那，江晦的视网膜上，血月图腾绽放出吞噬万物的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