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水晶球纹丝不动。
冷汗滑进他的领口，周围窃笑声像针尖扎进耳膜。
"废物就是废物。
"罗兰抱着胳膊嗤笑，镶金边的法师袍晃得人眼疼，"连基础火苗都点不着。
"水晶球突然迸出火星。
庄鸣瞳孔骤缩——火星炸开的瞬间化作黑灰，簌簌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袖口上。
哄笑声轰然炸开，有人把课本摔在地上跺脚。
"肃静！
"监考教授魔杖敲出雷鸣。
庄鸣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尖利的桌角。
薛瑶站在前排擦拭自己的水晶球，翡翠耳坠闪过一道冷光。
下课铃撕裂空气时，庄鸣的指甲己经掐进掌心。
他闪身躲进西塔楼阴影里，墙砖的霉味混着喉头的血腥味。
碎石突然簌簌滚落——银色尾巴扫过他脚踝。
魔法松鼠蹿上断墙。
庄鸣发狠追出去三步，苔藓突然在靴底打滑。
失重感攫住心脏的刹那，他看见松鼠金瞳里闪过一丝诡谲蓝光。
后脑勺磕在湿冷岩壁上。
庄鸣抹掉眼皮上的血，幽蓝光芒正在他指缝间流动。
洞穴中央悬浮的晶石嗡鸣着裂开蛛网状纹路，碎屑像萤火虫扑向他眼球。
剧痛从视网膜烧到太阳穴。
庄鸣蜷缩着干呕，蓝光却在脑浆里织成密密麻麻的符文。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岩壁缝隙里渗出的水珠正映出他发光的瞳孔——左眼银蓝，右眼灿金。
"解析开始。
"陌生的机械音在颅骨内震响。
庄鸣惊觉自己能看清水珠蒸发的轨迹，每一粒水分子都在分解成基础元素。
他抬手按住抽痛的额角，指节撞上怀表——离理论课还剩十分钟。
教室门被推开时，老杰克正在黑板上画元素矩阵。
庄鸣贴着墙根溜向最后一排，头皮突然发麻。
罗兰的嗤笑卡在喉咙里，他看见那个废物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瞳正泛着不正常的流光。
课本摊开的刹那，墨字在庄鸣视网膜上扭曲重组。
头痛再度袭来时，他死死盯着《基础咒语解析》第17页，那里原本晦涩的咒文正在分解成发光的红色丝线。
老杰克魔杖尖戳着黑板。
蓝色符文扭成麻花，后排学生开始打哈欠。
庄鸣眯起眼睛，视网膜上突然炸开无数金线。
"谁能画出能量回路？
"老教授咳嗽着敲黑板。
粉笔灰簌簌落在罗兰崭新的羊皮纸上。
庄鸣猛地举手。
椅子腿刮擦石板地，刺耳声惊飞窗外乌鸦。
薛瑶的羽毛笔停在半空，墨汁在笔记上洇开黑点。
"废物要表演杂技？
"罗兰踹了脚前排的椅子。
几个男生发出漏气的笑声。
庄鸣的手背暴起青筋。
解析之眼正在灼烧视神经，黑板上的符文分解成七彩色块。
他抓起粉笔的刹那，指尖迸出火星。
彩色线条流水般铺满黑板。
老杰克的白胡子开始颤抖，魔杖头的水晶球啪嗒掉在讲台上。
当最后一笔金色弧线闭合时，整个符文阵突然浮空旋转。
“ 不可能！”
薛瑶霍然起身，翡翠耳坠撞在锁骨上叮当作响。
她的羊皮纸被风掀飞，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半成品。
庄鸣打了个响指。
咒文在他指尖凝成实体，蓝光裹着冰晶噼啪炸响。
前排女生尖叫着缩脖子，冰花却在她们发梢化作暖雾。
老杰克枯瘦的手抓住庄鸣肩膀。
老人指甲几乎掐进他骨头里："这是改良版寒冰护盾？
"冷汗顺着庄鸣脊椎往下淌。
视野开始出现雪花点，他看见罗兰正在撕扯自己的袖扣。
猩红丝线从对方指间垂落，悄无声息缠上他的脚踝。
"教授我......"庄鸣突然踉跄。
黑板上的公式扭曲成旋涡，薛瑶的惊呼声像是从水下传来。
他抓住讲台边缘时，听见罗兰的笑声混在嘈杂人声中。
老杰克扶住他下滑的身体。
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老人盯着庄鸣充血的眼球低吼："你碰了禁忌之物？
"教室门突然被风吹开。
庄鸣最后的视线里，罗兰正在捡拾地上散落的猩红丝线。
那些线头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紫光，像毒蛇吐信般钻进石板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