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看书的自言自语,陪他听音乐剧的轻哼,陪他去医院复查时的担心,还有在他面前的撒娇嗔怪。
哥哥,这个称呼自然也是喊过的。
语调上扬着,本就清甜的嗓音更是裹了蜜一样,音色清透好听,尾声像个小钩子。
宴倦这半年每天都要听一遍录音。
他看不见,只能把她的声音重复地刻进血肉里。
男人也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坏心眼。
他把女孩的录音剪辑过,做成几段私密情话爱语每晚听一听,还能做成***。
什么早安老公,老公晚安,亲亲~老公起床啦!最喜欢老公啦~。
或许有些丢人,可他只能做这些掩耳盗铃的事哄自己。
所以,男人对小骗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即便夏芙枝是隔了几步短促地喊了声哥哥,不带什么感情,也被宴倦察觉到了相似之处。
夏之渡唇角微弯,互相介绍了一下,“小宴总,这位是我妹妹,夏芙枝。”
“枝枝,这位是宴倦,小宴总,以前见过的。”
夏芙枝扣紧手心,按下慌乱跳动的心脏。
介绍个屁,用你介绍啊!
还好,管家和助理不在这,暂时不可能认出她。
她轻咳两声沉下音色,“宴总好。”
这半年在学校夏芙枝跟老师学了声台行表,在剧组也练过,知道怎么改变自己生活里的说话方式和习惯。
但她仍旧担心宴倦认出来她。
不知道为什么担心,反正就觉得现在还不合适见面。
可能是有点心虚吧,夏芙枝想着,打完招呼就往夏之渡身后藏了藏。
夏之渡脸上笑意大了一点,配合地把人挡在身后。
而他则仗着宴倦看不见,肆意打量。
眼神含着落井下石的嘲弄。
啧,真是没有半点往日风采啊。
这个时候撑着残疾的身体回来,可真难看。
夏之渡和宴倦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不过大家年岁差不了几岁,又都是富家子弟,免不得要被比较一二。
而宴倦以前最不耐烦和这些人交往,再加上性格冷淡,冷心冷情,除了工作上的事跟谁的私交都很浅。
久而久之就让人觉得孤傲难以接近,隔阂自然就有了。
明面上大家往来客气,暗地里都不太爽快。
夏之渡也是其中一员。
他至今为止都记得他第一次去跟宴倦敬酒,被宴倦淡然无视的场景。
眼下宴倦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舒爽。
于是夏之渡也不着急带妹妹回家了,站在男人面前,一句句阴阳怪气。
“小宴总好久不见,年前回国是以后都不再走了吗?也是,养伤还是在家养得好。”
“如今宴氏的集团公司大多都在宴阙总手下,为区别称呼,也只好称呼你为小宴总了。”
宴阙,便是宴倦的小叔。
宴家内斗严重子嗣又多,平静水面下尽是暗漩。
宴倦在外不能回,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男人还没说什么,夏芙枝忍不了了,她也确实是气得被口水呛住,猛地咳嗽起来。
夏之渡皱眉回身,扶住了女孩,“怎么了?”
夏芙枝越想说话越咳嗽得厉害,好不容易缓过气,声音也有点哑了,“不太舒服,哥哥能先送我回家吗。”
夏之渡摸了摸她的脸蛋和额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宴倦,“既然小宴总回国,总有再见的时候。”
“不如我来做东,到时候还请小宴总赏脸,这么久不见,接风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