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过招
这些药材关乎妹妹的康复，断不能被随意收走。
您就跟那些婆子说，三姑娘的病才刚有起色，还需这些药材固本培元，若贸然拿走，病情反复，谁能担得起这责任？
您去周旋，务必把药材留下。”
说话间，陈锦嫣趁着只有方妈妈能看到的角度，迅速竖起食指轻轻摇了一下，而后用手指虚虚写了一个 “大” 字。
方妈妈虽一时愣了一下，但侍奉陈锦嫣多年，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出房间。
陈锦嫣则看向陈锦清，柔声道：“妹妹莫急，有姐姐在，定不会让她们胡来。”
陈锦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没再言语。
不多时，外面传来争执声，方妈妈的声音拔高：“你们怎能如此行事！
三姑娘还病着，这药材要是没了，出了事你们担得起吗？”
紧接着是一个婆子尖着嗓子回道：“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府里药材紧缺，大家都得紧着点儿！”
方妈妈一听，往前一步，指着那几个婆子：“奉命？
奉谁的命？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三姑娘！
这要是三姑娘的病有个好歹，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
那婆子却仍梗着脖子狡辩：“咱们就是听大夫人的指示做事，府里如今药材难寻，各处都得匀着用，三姑娘这儿自然也不能例外。”
方妈妈怒极反笑：“好啊，大夫人吩咐的？
大夫人可知道三姑娘这病才刚有起色，正等着这些药材固本培元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奉命，我看是曲解了大夫人的意思，故意来这儿为难三姑娘。
而且平日里大夫人可是很关心三姑娘的，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三姑娘的。”
另外一个婆子小声嘟囔着：“我们真的只是听大夫人身边的交代的，具体啥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方妈妈扫向那个婆子：“少在这里浑水摸鱼，大夫人身边的？
我看是你们自己想偷懒耍滑，拿大夫人当幌子，今天这个事，我定要去跟大夫人问个明白，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档子荒唐事。”
带头的婆子一听，不乐意了：“你去问便是，我们不过跑腿办事的，可不敢乱来。”
方妈妈冷哼一声：“跑腿办事？
我看你们是办黑心事，这药材关乎三姑娘的性命，你们也敢克扣，若三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大夫人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婆子也生气了：“要不是看你是大姑娘房里的管事妈妈，我都懒得和你说话。”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声音虽不算大，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也能清晰地传进屋里。
陈锦清听到方妈妈和门外的婆子们对话，脸色微变，心底不禁泛起一丝狐疑，但很快就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了。
不是老夫人？
是大伯母让人来拿走自己的药材的？
大伯母平日里的做派也不像这样的人呀！
屋外僵持片刻后，为首的婆子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罢了罢了，今日且放过这一回，不过府里药材紧缺也是实情，往后可就难说了。”
说罢，带着其他婆子悻悻而去。
方妈妈这才快步走进房间，气愤地说道：“这些人太过分了，说是大夫人吩咐的，有本事找大夫人去，府里谁人不知大夫人平日里可是很关心三姑娘的，怎么会要拿走三姑娘的药材呢。
她们明摆着就是故意找茬，欺负姑娘，姑娘可得多提防着点儿。”
陈锦清看着方妈妈为自己保住了药材，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柔弱感激的模样，轻声道：“多谢姐姐，多谢方妈妈，若不是你们，今日我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锦嫣微微点头，温言安慰：“妹妹不要多想，大伯母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家，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这话看似在宽慰，意在不动声色地挑起陈锦清对大伯母的怨念。
前世陈锦清就是利用大伯母对她的那点情分，多方讨好，最终用苦肉计让大伯母把她过继到大房，成了大房嫡女。
她过继到大房后，开始显露锋芒。
这一世定要切断她和大伯母这一房的好事，免得害人。
陈锦清心中不赞同，嘴上却仍乖巧回应：“多谢姐姐提点，我记下了。”
王氏救过二哥的命，大伯母一向顾念旧情不会真不管自己的，如今这处境，十有***是底下那帮子趋炎附势的小人在兴风作浪。
陈锦嫣将妹妹那点心思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刚刚不过是略施小计，权当给妹妹一个小小的 “下马威”。
等会的事，且看妹妹如何招架。
姐妹俩又互相说了一会儿话，这时，一首候在角落里的小丫鬟晓梅，“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她眼眶通红，泪水簌簌而下：“大姑娘，求求您帮帮三姑娘吧！”
陈锦嫣微微一蹙眉，目光中满是诧异，轻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莫要慌乱，好好说。”
晓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噎着说道：“大姑娘，自从三姑娘被送来清风苑后，这日子就没个安宁。
府里那些人，见风使舵，都欺负咱们。
如今都己经整整两天了，大厨房愣是一粒米、一口吃食都没给清风苑送过来。
三姑娘本就身子虚弱，刚醒过来，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啊。
今日三姑娘醒来，奴婢实在没了法子，是去大厨房给管事的跪了半晌，好说歹说，才求来了一碗稀粥。
这可怎么是好啊，大姑娘，您可得为咱们做主啊！”
陈锦嫣听着，目光转向方妈妈：“方妈妈，你可知晓此事？”
方妈妈面露难色，轻声回禀：“姑娘，老奴这几日忙着您的事儿，未曾留意其他。
照理说，这是大夫人管家，不应该这般疏忽。”
陈锦嫣微微点头，她看向晓梅，神色缓和了些，温声道：“晓梅，你先起来，莫要哭坏了身子。
我既己知晓此事，定不会袖手旁观。”
正说着，陈锦清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她眉头轻皱，显然这一番折腾让刚醒的她有些吃不消。
紧接着，陈锦清带着几分倔强的声音说道：“姐姐，不必劳烦了，左右在这府里，我向来是个不受待见的，如今这般处境，也没什么可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