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掉下一物 ,少年伸手握住,扔向后方。
“接着,别再弄丢了。”
月光照在被冰覆盖的石阶上,泛出点点银光。
梯下之人睫毛微颤,望着墙院,凝了神:他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囚禁在这里了……双腿早己没有任何知觉,身上鞭痕流出的鲜血早己凝固,只留下周围一圈吸饱鲜血的雪块。
天微微发亮,楚淮终是支撑不住,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他记得那日,窗外厚厚的积雪压弯枝头,自己曾捏紧手中宣纸:时日不多了……洁白的雪地绽放出朵朵血花,楚怀用力抹掉唇边的血迹:这件事,最好谁也不知。
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秘密了吧。
雪花不再飘落,楚淮带着一地血渍,缓缓向后倒去。
醒来时,他躺在床上,床头摆着 —— 喝了没用的药。
他端起药碗嗅了嗅,这次多加了一味草药。
就在药汁将要从碗底滑进花盆时,门被重重踢开。
“楚淮!
你想干什么!”
门外人风尘仆仆,面色不善。
楚淮漠然抬头,“这药我 —”话未说完,那人快步上前,抢过药碗 。
苦涩的药水灌入喉中,“郁清…咳咳…你……疯了!”
楚淮猛的推开郁清:“咳咳……咳咳…”令人作呕的味道涌了上来。
楚淮眼尾微微泛红:为什么他每次都是…不听自己解释呢。
“呵” 郁清随手丢掉空碗,瓷器破碎的声音格外清晰。
碗落地 ——碎人心。
楚怀捂住泛痛的胸口,轻声喘息,面色惨白。
他压下心中的恶心,抬头看向郁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
郁清将楚怀的狼狈尽数眼底:“当然是喂你吃药。”
胸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楚淮尽量放平声音:“药喂完了, 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
郁清眯了眯眼:“这是郁府。”
末了,他轻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
楚淮没有回答,房间里过分安静。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郁清的视线:“我是没资格,怎么?
不去陪你的 —— 心上人了?”
语气中带着讥讽。
楚淮又咳几声,他放下掩嘴的帕子,将那一抹鲜红紧紧攥入手心:“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王爷浪费时间。”
他嘴角挂上微笑:“还请王爷 —— 多陪陪沈若寒吧。”
“呵。”
郁清感到无趣,声音冷了下来:“你别忘了,你还要为昨天,推若寒下水的事道歉。
毕竟,昨天那些惩戒算不了什么。”
“我怎么会忘呢。”
楚淮仍然面带微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昨天发生的一切。”
郁清皱紧眉,快速的掐住楚淮的脖子:“别让我发现你再耍什么阴招!”
楚淮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郁清却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等到楚淮快要晕厥的时候,他才慢慢,放开了手。
楚淮跪倒在地,大口呼吸,胸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郁清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门。
楚淮轻轻把门推回,转过身,看着昏暗无光的房间,脊背靠上门,无力的瘫坐下去:明明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一滴泪水染湿衣襟,楚淮闭上眼,眉头微皱:原来自己极力掩盖的内心,还是会痛吗。
他瘫倒在冰凉的石地上,将自己蜷缩起来,胸口依旧在疼。
但 ———他分不清,什么在疼。
楚淮没有再动,如果永远闭上眼,就能彻底结束了吧。
彻底结束吗?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