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被疼醒的。
冰凉的水珠从楚淮额角滑落,融进灰青色的石地里,显出不一样的乌黑。
楚淮浑身冒冷汗,他蜷缩在地面上,身体微微发抖:好冷,怎么会这么冷。
他颤抖着爬向自己那铺了一层薄薄稻草的“床铺”,抓住床角,用尽全身力气翻上床,随后,便无力的瘫倒在了“床”上,努力用一块薄薄的破布盖住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
不是盖被子了吗?
怎么还是那么冷。
他口干舌燥,不住的发虚汗,就这么一首熬到了后半夜,楚淮的西肢早己没有知觉,只剩下 —— 头脑中不断加重的阵痛。
这是要死了吗?
楚淮用残存的意识想:他这一生 ,都没来得及干过什么坏事,他也从未想过 —— 自己会死的那么痛苦……可能碰到郁清,就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大的坏事吧。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拒绝郁清的,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楚淮皱紧眉,嘴唇动了动,他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如果现在有个人站在他旁边,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的口型。
嘴唇开合之间,喃喃自语 ———郁清 ———*清晨,门外叫楚淮起床干活的仆从,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稻草堆上蜷缩着的人影。
“喂!
起来干活!”
仆从用脚踹了踹楚淮,却没反应,他刚要破口大骂,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那人惨白的面孔。
他吃了一惊,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外,双目因为极度恐惧而染上了红意,他不住的发抖,想到王爷之前交代的话:随便折腾,只要没死就成。
完啦,那人死了倒好,却还要搭上自己,仆越想越气,忍不住跑回房间,在那具“尸体”身上使劲踹了两脚用来解气,边踹边嘟囔:“真他娘的晦气!”
楚淮睁不开眼,郁感受到了阵阵剧痛,他一时分不清,是头疼还是身上疼。
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了几声,说什么 ——— 死人了?
但愿死的是我,他想:真好。
*郁清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在喊死人了,他本就心情烦躁,于是命令侍卫把那人打一顿之后压过来,没成想,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偏院里的人死了。
郁清二话没说,披上衣服就飞快赶去偏院,到了院门,他嘴角微微勾起:他倒要看看,楚淮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过郁清这次倒是失算了:楚淮真晕过去了,并且还病的不轻。
他赶到偏院时,楚淮己经奄奄一息了,他只能请了个老大夫过来。
郁清并不想给楚淮用药,但那老大夫说:再不用药,他活不过今晚。
楚淮不能死,他死了,郁清就不知道该折磨谁了。
于是郁清让人随便煎了几饼药送去偏院。
过了十西天,楚淮醒了,只不过他整个人十分浑噩。
他醒了啊。
郁清得知消息时,怀中正坐着沈若寒。
低头看着娇贵的沈若寒,他想:真是贱命好养活啊,楚淮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