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青灰色的脸在她掌心尖叫着变形,最后凝成少年清秀的五官——正是她因尿毒症去世三年的弟弟秦朗。
“姐……井下有……有我的……”残魂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时断时续,让人难以听清。
就在这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秦飒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像被引爆了一般炸开,表盘玻璃西处飞溅,其中一块碎片首首地扎进了她的掌心。
秦飒吃痛地闷哼一声,但她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自己受伤的手,而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残魂。
“……他抽了我的魂……塞进……塞进……”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小朗?!”
秦飒的铁链哐当坠地,链梢铜钱上的卦象“坎为水”正在渗血。
三年前医院太平间丢失的遗体,此刻以另一种形式重现——鬼婴畸形的右臂突然暴涨,皮肤下凸出秦朗痛苦的脸。
季寻的指甲刺入鬼婴天灵盖,扯出团跳动的肉块:“季思思,这份见面礼可还喜欢?”
他突然叫出这个名字时,我锁骨胎记骤然发烫,“当年你娘抱着你跳井时,***上都写着这个名字!”
林小鹿的头颅突然滚到井边:“观众们听见了吗?
安逸思主播的真名是……”她后脑芯片迸出火花,“季!
思!
思!”
秦飒猛地拽住我手腕:“老安***到底……”话未说完,鬼婴右臂的皮肤突然撕裂,秦朗的半截魂魄挣扎着伸出:“姐!
井底祭坛的阵眼是季家……”季寻的傀线刺入秦朗眉心,残魂被硬生生扯回鬼婴体内。
我趁机割破手腕,血浸透鎏金戒。
戒指收缩时发出的嗡鸣震碎洞顶胎盘,二十二具棺材里的尸体同时抬手——每具尸体左手无名指都戴着同样的戒指,内侧刻着“季思思”三个蝇头小字。
“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逃过命数?”
季寻的嫁衣袖口崩裂,露出刻满“季思思”的腐烂手臂,“这名字是你娘用脐带血写在族谱上的,从你出生就……”秦飒突然抡起铁链砸向洞壁,铜钱卦象“坤为地”与我的胎记共鸣:“我管她叫季思思还是安老六!
把弟弟还给我!”
铁链燃起的鬼火中,浮现出奶奶临终画面——她正用朱砂在我锁骨下书写“季思思”,血字渗入皮肤化作胎记。
鬼婴右臂轰然炸裂,秦朗的残魂裹着碎肉冲进铁链。
铜钱上的血色倒计时开始逆转——那是秦朗当年透析治疗的剩余寿命。
季寻胸腔的肉瘤突然裂开,掉出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姓名:季思思生辰:癸亥年七月十五子时三刻“这名字沾着二十三对母女的怨气。”
我踩碎出生证明,鎏金戒深深嵌入季寻眉心,“现在该还给季家了。”
井水吞没我们的瞬间,秦飒抓住我渗血的胎记:“季思思!
你早就……”话被翻涌的尸水淹没。
水底铁棺的封魂符正在燃烧,棺中少女右手紧攥的解剖剪上,刻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杀季思思者,可替其命”“——母 林秀贞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