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立在零下41度的寒夜里，看着原本飘荡的翠绿色光带像被无形的手扯碎。
电离层传来某种低频嗡鸣，让他的钛合金镜框在鼻梁上高频震颤。
当那道黑色裂缝撕开天幕时，裴远舟错觉自己看到了宇宙的血管。
便携式射电仪发出蜂鸣警报，屏幕上的波形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青海观测站见过的场景——那次日冕物质抛射引发的地磁暴，曾让整个东亚的短波通讯中断六小时。
但这次的数据完全不同，规律得令人恐惧的脉冲信号，如同超新星残骸发出的摩尔斯电码。
他哆嗦着掏出卫星电话，发现液晶屏上的数字正在分解重组。
当第119秒的通话计时自动归零时，裴远舟突然意识到，极光中那道裂缝的轮廓，与元素周期表边框惊人相似。
雪地摩托的引擎在三十公里外轰鸣，十二分钟后，当第一辆科考车冲破雪丘时，天空只剩下正常的极光在流转。
裴远舟的观测笔记上，所有关于119号元素的记录页都变成了空白，就像被某种存在温柔地撕去了危险的诗篇。
第一章：无题裴远舟的登山靴碾碎最后一块浮冰时，北极星正好坠入那道裂缝。
他跪坐在雪橇旁，看着全息投影仪在雪地上投出扭曲的频谱图。
十二分钟前那道撕裂极光的黑色裂缝，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紫色残影。
便携式射电仪仍在发出断断续续的蜂鸣，像垂死的鲸在深海中呼唤同伴。
"裴教授！
三号接收器的氦气泵..."助手的喊声被狂风扯碎。
年轻的研究生突然噤声，他手中的平板电脑正渗出诡异的蓝光。
裴远舟看见那些由各国实验室联网传输的实时数据流，正在屏幕上凝结成冰晶般的几何体。
当第119个数据包抵达时，整个屏幕突然坍缩成二维平面，像被吸进黑洞的光子。
"立即切断所有网络连接！
"裴远舟扯下防寒面罩大吼，呼出的白雾瞬间在睫毛上结霜。
他颤抖着摸出卫星电话，液晶屏上本该显示格林尼治时间的数字，此刻正在以某种非十进制的计数方式疯长。
三百公里外的费尔班克斯观测站最先传来消息。
值班员沙哑的声音穿过电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