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盯着基因测序仪上跳动的数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螺旋状排列的碱基序列，竟与女儿生前画的蜡笔画完全一致。
"妈妈...这里好冷..."冷冻舱显示屏突然闪过雪花噪点，稚嫩的童声让苏晚撞翻了试剂架。
她颤抖着触摸玻璃舱盖上结霜的手印，二十年前火灾里遗失的银镯正在舱内闪烁，那是女儿周岁时顾清禾亲手打造的生日礼。
"他连孩子的意识云都盗取了。
"顾清禾扯开病号服，心电监护仪的波纹与他后颈的蝎子烙印同步闪烁，"林景明在我基因链里埋了定位器，每次蛊毒发作就会上传记忆数据。
"手术刀寒光闪过，苏晚划开他肩胛处的皮肤。
当嵌在肌肉里的微型芯片掉进消毒盘时，显示屏上的蝎子突然化作血色代码，在实验室穹顶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女儿车祸当天的行车记录。
"不是意外。
"顾清禾将紫灵芝碾碎敷在伤口，荧绿汁液渗入血管瞬间，他后背疤痕发出灼烧红光，"你看卡车驾驶座那个人影。
"苏晚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肇事司机侧颈的罗马数字纹身在反光镜里清晰可辨。
那是夏栀被锁在冷库时，她亲手拍到的编号XIII。
记忆突然闪回前世产房，当时护士抱着浑身青紫的女儿说过："脐带绕颈三圈，像是被人故意......"警报声骤然炸响。
夏栀撞破防弹玻璃闯进来，她机械臂上的注射枪正对苏晚太阳穴："姐姐该注射第二支解毒剂了哦。
"袖口滑落的怀表折射月光，表盘背面露出苏晚母亲牙齿的DNA条形码。
顾清禾突然咳出黑色血块，溅落的血珠在培养皿里生成量子纠缠态的金色粒子。
苏晚趁机按下实验台暗格，前世林景明囚禁她时改造的电磁脉冲装置瞬间启动。
夏栀的机械眼闪过乱码，突然调转枪口指向自己太阳穴："哥哥...地窖...第三具冰棺......"全息投影在此刻突变。
女儿的灵魂数据具象化成半透明人影，正用血迹斑斑的手指在虚空书写：”槐树铁盒里有妈妈的眼睛“。
苏晚想起重生那夜梦见的场景——五岁的顾清禾在火场里塞给她玻璃瓶，里面漂浮着两片带血丝的视网膜。
"原来铁盒里装的是这个。
"顾清禾掰碎紫灵芝胶囊，将粉末撒在夏栀的机械关节处。
当罗马数字纹身开始渗血时，实验室暗门自动开启，露出通往地窖的虹膜验证锁。
苏晚将玻璃瓶里的视网膜贴在扫描仪上，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林景明的轻笑。
"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重生后嗅觉失灵吗？
"他晃动着苏晚前世尸检报告，法医照片显示她鼻腔里嵌着微型胶囊，"你每轮回一次，我就提取部分感官制成密钥。
"地窖门开时阴风裹着药味扑来，三千个培养舱在蓝光中无声矗立。
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与苏晚容貌相似的克隆体，她们手腕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
最近的舱体标注着"2023.03.16"——正是女儿车祸身亡的日子。
"这些是你轮回失败的残次品。
"林景明抚摸着舱体上冰霜，"想知道真正的晚晚在哪吗？
"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蝎子烙印与顾清禾后颈的印记组成完整图腾，"在第一次轮回时，你就被做成活体标本了。
"夏栀突然发出尖锐啸叫，机械臂射出的钢索缠住林景明脖颈。
顾清禾趁机将电磁脉冲器按进地窖总控台，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
在漫天飞舞的克隆人皮肤碎片中，苏晚看见女儿的灵魂数据流汇入中央计算机，在防火墙撕开的缺口里，露出一段被加密的产房监控录像。
"妈妈...杀我的人是......"警报声吞没了最后的关键词。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苏晚正将枪口对准林景明眉心。
而顾清禾握着从夏栀芯片里提取的记忆卡，上面显示三十年前矿难死者名单里，排在第一位的名字是——苏晚母亲林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