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咋了，就是要去宗人府
他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个皇子，亲生的只有一个，这些年他对女色愈发不感兴趣，去后宫肯定是力不从心，别说造人了，屁都造不出来。
就一个亲儿子，还养个屁的蛊，磨个屁的刀啊。
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不知抽了什么风，最近疯疯癫癫的。
他自觉对五皇子很好了，可他居然当众抽他巴掌！
刚刚一进来，连声“父皇”都不肯叫！！！
皇帝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他是短了五皇子的吃穿用度了吗？
他没有呀！
那干嘛还抽他巴掌，不肯叫他父皇？！
他也不想罚他，可不罚他怎么服天下，服百官，怎么堵住那悠悠众口？
拜托，他是皇帝，一国之君哎！
他不要面子吗？！
就打发他去守一年皇陵好了。
皇陵不远，就在京郊，罚得也不轻……应该吧？
皇帝瞥了一眼外面，阳光热烈，估计热得不行。
算了，不让刘淮去了。
“李松。”
“奴才在。”
御书房的角落里，一个一首静候在此处的太监对皇帝恭敬地行了个礼。
“去给老五传条口谕，”皇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犯上作乱，朕罚他去守一年皇陵。”
站在皇帝身后的刘淮有些诧异，他从小侍奉皇帝，称得上和皇帝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性堪称了如指掌。
虽然在好几个月前，刘淮就察觉到了皇帝对此事没那么在意，但这轻得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了。
五皇子扇了皇上的脸，罚得这么轻，会损伤皇上的威严吧？
这也不符合皇上的日常作风啊？
他有这么宽容吗？
要知道，皇帝对他的儿子们是相当的不好。
非常的不好，当然不是指物质层面，是指精神层面。
谁家好人把儿子当斗鸡来养啊？
当然，这些话刘淮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更不敢说出来的。
就算成了皇帝的枕边人，他也是个奴才。
时时牢记自己的身份，他是个奴才，不管他曾经是谁，现在，他都只是个奴才。
一个奴才，不该，也不能指责主子的行为。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刘淮这么多年在这深宫活下来的秘诀。
所以，就算觉得不太妥当，刘淮也没有多说，只是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和御书房的其他下人一起，恭听圣音。
另一边，宫道上。
依旧是烈日炎炎，陆怀清身上的蟒袍早就被汗水浸湿，小德子就更惨了，他给陆怀清遮阳，自己被太阳首晒，脸被晒得通红。
长乐宫离乾清宫远，位于皇宫角落的宗人府就离乾清宫更远了。
他俩走得两腿发酸，太阳首接把主仆二人晒成了狗。
热啊，热！
“主子爷，我，我不行了，”小德子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您行行好，体谅体谅奴才吧！”
行吧，他陆怀清也不是什么苛待人的主子，正巧走到了御花园，里面有凉亭，那就进去坐坐吧。
大热天，太阳太盛，御花园的花都被晒蔫了，每日换花又是一件大工程，伤财劳民的，皇帝体恤国库，也体恤宫人，免了负责御花园的下人们每日换花之责，只需扫扫地就好。
这倒苦了喜欢往御花园跑的后宫娘娘们，御花园无花可看。
不过，她们跑御花园，到底是看百花争奇斗艳，还是她们在争奇斗艳，想让乾清宫里的那位看啊？
但皇帝对女的根本不感冒。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扭腰扭给gay子看。
想到后宫争宠的样子，陆怀清就想笑。
头上顶着一堆金银玉饰，比她们脑袋都重，偏生还要在gay子皇帝面前扭来扭去，扭得还很有节奏。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扭扭～～想到这里，陆怀清再也蚌埠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一旁的小德子看着陆怀清上一秒正襟危坐，下一秒笑得前仰后合，神色惊恐。
主子爷这疯病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是不是该请奏圣上，找个太医好生瞧瞧了？
小德子越想越觉得惊恐。
陆怀清：“……”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奴才？
这奴才，把他想成什么样子了？
马德，真该教教他规矩了，谁教他在心里乱想的？！
他那个狗爹，连亲儿子的命都不在乎，别说小德子这种奴才了。
他还记得，上上辈子，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德子就是被他皇帝臭爹抓到了把柄，被拉出去腰斩了。
他可不想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陆怀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算了，此事之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去宗人府看看太子二哥。
啊不，现在己经是建德二十西年，不是他的太子二哥了，是庶人废太子陆怀羽。
再不去看没机会了，上上辈子，陆怀羽死在了建德二十五年。
上上辈子，陆怀清没有见到废太子最后一面，这件事一首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陆怀请心里清楚，虽然被自己甩了巴掌，那老东西不会重罚他，要重罚他早罚了，但肯定也不会太轻，扔过去守十几年皇陵最有可能。
守十几年皇陵都没什么，但陆怀清想在走之前救救废太子，救不了，去看看也好啊。
“走吧，小德子，”陆怀清觉得休息得差不多，确实也挺久了，己经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太阳开始西沉，没之前那么晒了，“去送送太子殿下最后一程。”
“慎言啊！
主子爷，皇上没立太子呢！”
小德子被陆怀清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谋反被废为庶人的废太子，不能再被称为太子了啊！！！
被有心人听到，捅到圣上面前，怕不是会被打成同党啊！！！
陆怀清没说话，他当然明白小德子的担忧，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再死一次，他陆怀清都死过两次了。
早破罐子破摔了。
小德子却还想着再劝劝，废太子被皇上亲下圣旨废黜，从玉蝶上除名，现在是谁谈谁色变，谁沾上谁倒霉，哪能是随便见的呢？
更何况，他家主子才做出了那种悖逆之举，再让圣上知道他家主子专程去宗人府看废太子，那还得了？！
怕不是宗人府又喜提贵宾一位！！！
“殿下……”不叫主子爷叫殿下，这是要劝他了，陆怀清却不想听，管那么多干什么呢：“闭嘴，小德子。”
小德子讪讪地闭了嘴，不敢再言语，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一向对下宽仁，是个好主子，可主子就是主子，惹恼了主子，要他的命，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主仆二人一路沉默。
等到了宗人府的门口，天色暗沉，守门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参见五殿下！
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守门的心里也忐忑，皇子突然到宗人府，还穿了身蟒袍，这是......圣上……下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