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特工

1"苏小姐，我需要您帮忙清理一具尸体。"苏明夏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堵成长龙的早高峰车流，晨光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自动扫地机器人正勤勤恳恳清理着办公室地毯上的咖啡渍，它背上驮着的橘猫打了个哈欠。

"王科长，我们公司注册名是'星辰家政服务有限公司'。"苏明夏用肩膀夹着手机，

往咖啡机里扔了颗榛果味胶囊，"营业执照上可没写'尸体清理'这项业务。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但贵司业务范围第三条写着'特殊污渍处理'，

市政厅认为血迹属于特殊污渍。"咖啡机发出愉悦的嗡鸣，苏明夏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

市政厅特别行动处的人果然都是属狐狸的，连营业执照上的文字游戏都研究得这么透彻。

落地窗倒映出苏明夏今天的装扮——深灰色工装裤配马丁靴，高马尾在脑后晃出利落的弧度，

胸前员工牌上印着"保洁主管苏明夏"。"地址发我。"苏明夏扯了扯袖口，

露出腕表状的全息投影仪，"老规矩，三倍市价，不开发票。"全息地图在空气中展开时，

蹲在扫地机器人上的橘猫突然炸毛。那团橘色毛球弹射到苏明夏肩上，

肉垫拍在量子大厦的3D模型上。苏明夏盯着第42层闪烁的红点，后颈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苏明夏推着清洁车站在量子大厦旋转门前。

金属推车里塞着等离子消毒仪和纳米清洁剂，最下层暗格里藏着市政厅特供的电磁脉冲枪。

和苏明夏一起的搭档正在推车底层打呼噜——表面看是只金毛寻回犬，

实际上是市政厅研发的第三代侦查机器人。"二哈，醒醒。"苏明夏用鞋尖踢了踢清洁车，

感应门上的虹膜扫描仪闪过蓝光。仿生犬睁开琥珀色的电子眼，

项圈上的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拼出文字：正在连接大厦安保系统电梯升到42层时，

苏明夏闻到了血腥味。不是普通割伤手指的程度，而是屠宰场特有的铁锈味。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上印着血手印，五个指印在防弹玻璃上拖拽出暗褐色的轨迹。

"市政厅说这是今早保洁员发现的？"苏明夏戴上生物手套，指纹解锁的瞬间，

实验室冷光灯应声而亮。满地玻璃碎片中蜷缩着人形生物，

如果那团长着鳞片的血肉还能被称为人的话。仿生犬突然发出警报嗡鸣，

项圈投影变成刺目的红色：检测到异常基因序列！危险等级：S苏明夏蹲下身，

纳米手套自动扫描尸体残骸。全息屏跳出分析结果的瞬间，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

仿生犬的电子眼变成竖瞳，苏明夏迅速扯过防尘布罩住尸体，抄起墙角的玻璃刮刀。

"新来的？"穿白大褂的男人倚在门框上，胸牌写着"生物工程部副主任"。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这层实验室的清洁应该安排在每周三。

"我扯出职业假笑，顺手按下清洁车把手的警报按钮："特殊污染处理，科长没通知您？

"藏在背后的左手摸到电磁脉冲枪，金属外壳已经微微发烫。仿生犬突然蹭到男人脚边，

尾巴扫过他锃亮的皮鞋。项圈闪过蓝光：检测到β型神经毒素残留

男人弯腰摸狗的动作突然僵住，麻醉针从仿生犬项圈射出的刹那，我扣动了扳机。

电磁脉冲波震碎了三盏顶灯，黑暗中有鳞片摩擦地面的声响。当苏明夏打开应急手电时，

只看到白大褂瘫倒在地，

后颈浮现出熟悉的条形码——和上周码头集装箱里那些实验体一模一样。

2量子大厦地下三层的冷气钻进防化服领口时，苏明夏盯着清洁车上的温度计骂娘。

液晶屏显示零下25℃，这个温度足够把热美式冻成咖啡冰棍，

但此刻苏明夏宁愿用滚烫的咖啡浇醒那个派任务的王科长。"市政厅年度预算都拿去填海了？

"苏明夏踹了踹脚卡住的推车轮子，"派个外勤连杯热饮都不给报销。

"二哈的尾巴扫过结霜的金属门，项圈投影在空中拼出个笑脸符号，

爪子啪嗒按下清洁车侧面的红色按钮。保温层弹开的瞬间，

姜茶香气混着白雾喷了苏明夏一脸。市政厅特供的恒温杯卡在消毒剂和钢丝球中间，

杯壁上还贴着便签：建议零售价888星海币——王科长友情提示

苏明夏咬着杯沿打量起冷库结构。三十个液氮罐像巨型胶囊竖立在防弹玻璃后，

冷凝管在天花板盘结成银色蛛网。市政厅给的权限卡刷开前六个罐体时，

二哈突然蹿上清洁车，犬牙叼住第七个罐体的电子锁不放。"松口！

"苏明夏揪住二哈的后颈皮，"这玩意冻着市政厅厅长的陈年威士忌也说不定。

"仿生犬喉咙里发出电机过载的嗡鸣，项圈突然闪过紫金色流光。第七个液氮罐应声弹开，

寒雾中浮现出半管结晶血清。警报声比苏明夏想象的要更刺耳。

低温防御系统喷出的寒雾凝成冰锥，二哈的后腿被钉在地上，机械关节发出卡壳的悲鸣。

苏明夏抄起纳米清洁剂喷向天花板，银白色液体遇冷迅速结晶，

在红外线加热管表面结成导热膜。"下次偷权限记得删访问记录。

"苏明夏敲开二哈的后颈盖板，拔出冻成冰坨的记忆芯片。保温箱里的血清突然泛起荧光，

全息腕表自动弹出三年前的新闻页面——天宫七号太空站氧气泄漏事故的照片里，

有个模糊的白大褂身影正在关闭舱门。二哈一瘸一拐蹭过来，

鼻尖在结霜的管道上嗅出蓝色数字。苏明夏蹲下身用清洁剂涂抹螺纹接口，

"7-0419"的编码在纳米颗粒作用下显形。仿生犬尾巴扫过投影键盘，

市政厅档案库弹出林修远博士的证件照，注销日期恰好是1997年4月19日。

"看来有人给死亡证明打了个蝴蝶结。"苏明夏戳着全息屏上被篡改的档案记录。

冷藏柜突然剧烈震动，三十个液氮罐同时喷出紫色气体。二哈的电子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

犬牙精准咬住通风管道的应急阀门。侧身滚进货运电梯时，

冷冻血清正在保温箱里渗出诡异蓝光。二哈的尾巴卷着半截冰锥，

项圈投影出市政厅内网警报——十七个红点正在从地下四层包抄上来。"走员工通道。

"把清洁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纳米涂层在墙面融出临时出口。二哈突然人立而起，

爪子拍在消防栓的量子锁上，项圈闪过林修远博士的虹膜认证码。

安全门后是直通垃圾处理站的滑道。苏明夏夹着二哈跳进有机废料槽时，

身后传来电磁手雷的爆鸣。腐烂的菜叶糊在防化面罩上，

摸到血清管壁刻着的微型编号——SS-07，

和太空站事故报告里提到的变异样本代码一模一样。"今晚加餐螃蟹怎么样？

"苏明夏抖落工装裤上的鱼鳞，二哈正把量子大厦结构图投影在馊水桶表面。

它的机械爪在某条通风管道划出红痕，路线终点是林修远博士生前最后打卡的基因测序室。

3清洁车在巷口甩尾漂移时，苏明夏正用微波枪烘烤淋湿的工牌。

后视镜里闪过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后颈的条形码在霓虹灯下泛着青光。

二哈突然调出三小时前的监控录像——本该躺在停尸房的生物工程部副主任，

此刻正在便利店买关东煮。把冷冻血清拍在办公桌上时，

蹲在打印机顶端的橘猫发出警报般的嘶鸣。自动扫地机器人驮着变异尸体的样本袋转圈，

防菌膜下鼓动的肉块正在渗出荧光粘液。"你再把实验样本当猫窝。

"苏明夏揪住橘猫的后颈皮，"明天就送你去市政厅绝育。"橘猫肉垫拍在全息键盘上，

监控画面突然切到地下停尸房——本该锁在冷柜里的鳞片尸体，

此刻正在用爪尖刮擦防弹玻璃。二哈叼着电击项圈凑过来，尾巴扫过启动键的瞬间，

整层楼的照明系统突然变成血红色。苏明夏抄起微波改装的解冻仪冲向电梯，

防化服口袋里滑落的榛果咖啡胶囊在金属地板上蹦跳，身后传来橘猫打翻消毒液的碎裂声。

负十八层的冷气扑面而来时，苏明夏看到了这辈子最掉san值的画面。

变异尸体像被吹胀的气球鼓成球形，鳞片间钻出上百条荧光触须，

中央裂开的肉洞里探出食人花般的孢子器官。二哈的电子眼切换成战斗模式，

项圈射出麻醉针的瞬间，尸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闭眼！

"苏明夏扯下墙面的消防斧砸碎应急灯箱，摸黑将冷冻仪功率推到极限。

孢子囊在黑暗中炸开的刹那，零下五十度的寒流把飞溅的粘液冻成冰雹。

荧光飞蛾群撞在冰墙上发出爆米花般的脆响，二哈的尾巴卷着灭火器喷出纳米泡沫。

当备用照明亮起时，冷冻舱里的尸体正在哼《致爱丽丝》。苏明夏举着结霜的平板电脑愣住，

声纹分析软件跳出绿色认证框。尸体的喉结每震动一次，西墙的合金板就后移一厘米。

二哈突然蹿上操作台，爪子拍在某个被冰封的按钮上——那是三年前亲手拆掉的音乐盒开关。

无菌室的蓝光泄出来时，苏明夏的马丁靴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十六个圆柱形培养舱像水晶棺材排列成环，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穿白大褂的"苏明夏"。

她们左眼角的泪痣在营养液里微微发亮，胸牌编号从A-07到P-07。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能通过所有生物认证了。"苏明夏摸着防弹玻璃自嘲，

全息腕表突然自动扫描最近的培养舱。克隆体手腕内侧浮现出条形码，

和量子大厦那个副主任后颈的编码同属普罗米修斯公司的第七序列。

二哈突然发出卡带般的吠叫。它僵在某个培养舱前，

机械爪指着舱内克隆体怀里的金属盒——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苏明夏的同款首饰盒，

此刻正在营养液里缓缓旋转。警报声比克隆体睁眼的速度更快。

P-07号舱体的手指突然抽搐，电子眼在淡蓝色液体里闪烁红光。

苏明夏抄起清洁车上的等离子切割枪，却看到二哈人立而起，用犬牙拧开培养舱的应急阀。

克隆体的长发像海藻般涌出舱门，她喉咙里发出的第一个音节是苏明夏的名字。

"苏...任...务..."克隆体的指尖划过苏明夏的工牌，

在防弹玻璃上刻出燃烧的普罗米修斯火炬标志。二哈突然调出市政厅任务列表，

三个月来所有"特殊清洁"委托的定位坐标，在地图上连成完整的火炬图腾。

整层楼的培养舱开始集体泄压。苏明夏拖着还在漏营养液的克隆体冲进货运电梯，

二哈的尾巴卷着从P-07身上扯下的数据线。当电梯升到地面层时，

克隆体突然抓住苏明夏的手腕，她的瞳孔里闪过天宫七号太空站爆炸的影像。

"他们在钻井平台..."克隆体的声带像老式收音机般沙哑，

"用SS-07样本激活反应堆..."她在苏明夏怀里碳化的瞬间，消防喷淋头突然爆开。

混着灭火泡沫的暴雨中，二哈项圈投影出新的市政厅任务——凌晨三点，星海码头第七仓库，

清洁对象标注为"过期海鲜"。橘猫在公司门口甩着湿漉漉的尾巴。

苏明夏摸到口袋里多出的金属芯片，上面刻着P-07的编号。

自动扫地机器人正把克隆体的灰烬扫进集尘袋，

它的刷头卷起半张烧焦的照片——二十岁的苏明夏和林修远博士在航天中心的合影，

背后印着"天宫七号预备役"。4苏明夏蹲在量子计算机机房的防静电地板上，

看着清洁车改装的信号干扰器冒出焦糊味。二哈的尾巴插在服务器接口，

项圈投影屏上滚动的乱码像是电子羊癫疯。"这就是你说的军用级防火墙？

"苏明夏用螺丝刀戳了戳冒烟的主板，"市政厅采购部该集体去通下水道。

"橘猫蹲在机柜顶端甩尾巴，肉垫拍下的瞬间，

冷却系统突然喷出粉色消毒雾——上周我错把泡泡浴盐倒进清洁剂自动补给罐的后果。

全息屏陡然亮起二十年前的新闻画面时，二哈正用犬牙啃断光纤。

穿着病号服的女婴在培养舱里睁眼，瞳孔闪过和苏明夏腕表同款的紫金编码。

记者身后的实验室门牌写着"普罗米修斯计划·第七代原型体"，

门缝里漏出的白大褂一角绣着林修远的名字。"警告，核心温度超标。"机械音未落，

量子服务器阵列已喷出滚烫蒸汽。苏明夏抄起高压水枪对准散热口，

混入纳米清洁剂的水雾在空气中凝成导热网。二哈突然人立而起跳探戈，

机械爪踩中备用电源键的瞬间，整层楼陷入诡异的寂静。时空褶皱就是在这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