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五岁那年,被诊断出骨癌晚期。养母骂我"撒谎精",养妹抢走我最后的救命钱。
我孤身一人去派出所,平静地为自己办理死亡销户。那天雨很大。我蹲在路边咳血,
直到一把黑伞撑在头顶——“姜茶,我找到你了!”1 绝症判决医院的走廊总是那么长。
我攥着诊断书,手指在纸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折痕。骨癌晚期,存活期不超过三个月。
白纸黑字,像法官的判决书一样不容辩驳。"姜小姐,我强烈建议您立即住院治疗。
"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显得格外遥远,"虽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但积极治疗还是能延长...""治疗费用大概多少?"我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电脑上调出一组数字:"初步估算,至少需要四十万。
这还不包括后续的...""谢谢您,我考虑一下。"我站起身,把诊断书折好放进包里。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站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家人陪伴的病人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年轻的情侣手挽着手,
母亲推着婴儿车...而我,二十五岁的姜茶,孤身一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公司主管发来的消息:"今天的假条没批,算旷工。明天再不来就直接办离职。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按下了关机键。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时,天已经黑了。
我轻手轻脚地开门,却还是听到了养母尖锐的声音:"还知道回来?晚饭都凉了!
""我不饿。"我低声回答,想直接回房间。"站住!"养母从沙发上站起来,
"姜甜明天生日,你去把客厅布置一下。蛋糕我订好了,明早你去取。"我握紧了包带,
诊断书在包里像块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背:"妈,
我有点事想跟您说...""没看见我在追剧吗?有事明天再说。"她不耐烦地挥手,
眼睛没离开电视屏幕。我站在原地,看着养母和沙发上玩手机的姜甜。她们长得真像,
圆圆的脸,微微上挑的眼睛。而我,瘦削的瓜子脸,单眼皮,在这个家里像个异类。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布置!"养母瞪了我一眼。我默默走向储物间,拿出彩带和气球。
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我咬住嘴唇忍住没出声。这疼痛越来越频繁了,
像有把钝刀在骨头上来回刮着。凌晨两点,我终于布置完客厅。
彩带、气球、写着"姜甜生日快乐"的横幅。我的腰疼得直不起来,鼻血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我慌忙用纸巾堵住,却在低头时看到地板上滴落的血迹。真讽刺,
我的血混在明天为姜甜准备的红色装饰中,没人会注意到。
回到房间——准确说是储藏室改成的狭小空间,我从床垫下摸出存折。
上面的数字让我苦笑:两万三千六百元。这是我工作三年攒下的全部积蓄,
连治疗费的零头都不够。我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养母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吵,像是在KTV。"什么事?"养母的声音很不耐烦。"妈,
我生病了,需要钱治疗..."我的声音在发抖。"又来了!上次不是刚给你转了五百?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病!""这次是真的,医生说我...""行了行了,明天再说!
甜甜在切蛋糕呢,别扫兴!"电话被挂断了。我听着忙音,想起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些数字。
四十万,也许更多。而我只有两万,和永远不会接通的求助电话。第二天一早,
我被剧烈的疼痛惊醒。枕头上有一大片血迹,我的鼻血在睡梦中流个不停。我挣扎着爬起来,
看到镜子里苍白的脸和乌青的眼圈。客厅里传来欢声笑语。姜甜的朋友们已经到了,
她们围着餐桌上的三层蛋糕叽叽喳喳。养母穿着新买的旗袍,正忙着拍照。"姜茶!
去把水果洗了!"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我默默走向厨房,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洗水果时,水流冲过我手上的血迹,淡红色的水打着旋儿流进下水道。"姐,你脸色好差。
"姜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抬头看她,她脸上带着那种我熟悉的假笑。从小到大,只要养母在场,
她就会装出这副关心我的样子。"不用了。"我轻声说。"那正好,
妈说让你去派出所帮她取个证明。"她歪着头,"现在就去吧,妈等着用呢。
"我知道她在撒谎。养母有什么事从来不会让我代办,她只信任姜甜。但我不想争辩,
点点头擦干手。走出家门,阳光依旧刺眼。我没有去派出所,而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站在民政局门口。"你好,我想提前为自己注销户籍。"我对窗口的工作人员说。
对方是个中年女性,她惊讶地看着我:"小姑娘,你没有家人吗?"我正要回答,
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姜茶!你在这里干什么?"养母拽着姜甜冲进来,她穿着那件旗袍,
脸上的妆因为奔跑有些花。没等我解释,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为了和甜甜争风吃醋就浪费警力!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尖声骂道。
我被打得踉跄几步,鼻血又流了出来。工作人员站起来想说什么,
被养母打断:"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女儿,整天撒谎成性!
"姜甜红着眼睛拉住养母的手:"妈,
别生气...姐姐可能只是想引起您注意...""伪造病历装病,就为了博关注,
从小到大都是撒谎精!"养母从我的包里抽出诊断书,扫了两眼就冷笑出声。
我擦着止不住的鼻血,再次转向工作人员:"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为了不耽误三天后的火化,
请您帮我办理注销户籍。"养母气得笑出声:"听听!为了毁掉甜甜的生日宴,
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她拽着姜甜往外走,"走,我们回家!别理这个疯子!
"她们离开后,工作人员担忧地看着我:"小姑娘,要不要帮你联系家人?""不用了。
"我勉强笑了笑,"能帮我办理吗?"最终,她帮我完成了手续。走出民政局时,
天开始下雨。我没有伞,雨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我蹲在路边,
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家?那不是我的家。医院?我付不起医药费。世界这么大,
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姜茶?"一把黑伞遮在我头顶。我抬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顾听安,我的高中同学,曾经追过我三年的男生。"真的是你。"他蹲下身,眉头紧锁,
"你怎么...天啊,你在流血!"我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
感觉有人接住了我倒下的身体。再次醒来时,我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的天花板,
点滴瓶,还有...顾听安担忧的脸。"你醒了!"他松了口气,"医生说你严重贫血,
还有..."他欲言又止。"骨癌晚期。"我平静地接上,"我知道。
"顾听安的眼睛红了:"为什么不早治疗?""没钱。"我简短地回答,试图坐起来,
"谢谢你的帮助,我得走了。""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姜茶,你需要住院治疗。
""我说了,我没钱。"我固执地推开他的手。顾听安深吸一口气:"我帮你付。
"我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他的声音哽咽了,"因为我喜欢你,
从高中到现在,一直没变过。"雨还在下,敲打着病房的窗户。我看着他湿润的眼睛,
第一次感到心脏不是因疼痛而跳动。"顾听安,"我轻声说,"我可能只剩三个月了。
""那这三个月,让我陪着你,好吗?"他握住我的手,温暖从指尖传来。窗外的雨声中,
我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愿意为我撑伞。
2、他的温度医院的窗帘透着晨光,我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水,一滴,
两滴...第三滴还没落下,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顾听安提着两个保温桶走进来,
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醒了?"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熬了粥,
还有排骨汤。"保温桶打开,香气弥漫在消毒水味的空气里。我突然鼻子一酸,
上一次有人为我熬汤是什么时候?也许从来没有过。"你一晚没回去?
"我看着他把小桌板支起来。"回去换了衣服。"他盛了一碗粥递给我,"小心烫。
"我伸手去接,输液管却被扯到,疼得我倒吸一口气。顾听安立刻放下碗,
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住我的手腕:"别动,我来。"他调整好输液管,又仔细地把粥吹凉,
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怎么了?
"他抬眼,我们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瞳孔里的细碎金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问出了从昨晚就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顾听安的手顿了一下,
粥碗上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先吃饭,好吗?"我顺从地张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
这简单的白粥竟然有家的味道,让我眼眶发热。"医生说你贫血很严重,需要输血。
"顾听安一边喂我一边说,"下午会安排全面检查,确定治疗方案。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检查要多少钱?""别担心这个。"他轻轻挣开我的手,
继续喂粥,"我已经预缴了费用。""顾听安,"我声音发颤,"我不能用你的钱。
""那就当是我借你的。"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等你好了再还我。
"等我好了...多美好的假设。我低头看着粥碗,一滴眼泪砸进粥里。"姜茶,
"顾听安突然叫我全名,"看着我。"我抬起头,
他眼神认真得让我心颤:"你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心里某个上了锁的盒子。我咬住嘴唇点头,生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下午的检查漫长而痛苦。骨穿时我疼得浑身发抖,顾听安站在检查室外,
透过玻璃窗给我做口型:"坚持住。"当最后一项检查结束,我虚弱地靠在轮椅上,
护士推着我回病房。走廊拐角处,我听见医生和顾听安的对话。
"...已经转移到肝脏和肺部...化疗效果可能不理想...""还有其他方案吗?
"顾听安的声音紧绷。"可以考虑靶向治疗,但费用...""钱不是问题。
"我攥紧了轮椅扶手,指甲陷入掌心。顾听安,你这个傻子,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值得吗?
回到病房,顾听安表现得若无其事:"医生说情况比想象中好。""我听到了。
"我直接拆穿他的谎言,"医生说已经转移了。"顾听安僵在原地,
喉结滚动了一下:"姜茶...""我想回家一趟。"我打断他,
"拿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药。""我帮你去拿。""不,有些东西...我得自己整理。
"我需要确认那个铁盒还在不在床板下面,里面有我全部的积蓄和证件。顾听安拗不过我,
最终妥协:"我送你,在楼下等你。"养母家的小区还是老样子。我下车时腿软了一下,
顾听安立刻扶住我:"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不用。"我勉强笑了笑,
"她们看到你更麻烦。"电梯上行时,我靠着墙壁深呼吸。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
我听到屋里传来养母尖锐的笑声和姜甜撒娇的声音。"...妈,
那辆车我真的好喜欢~""行行行,等你姐那笔医疗费报销下来就给你买。
"我的手僵在门把上,全身血液仿佛凝固。原来她们早就知道我的病情,
甚至盘算着我的医疗费?"哎呀,她要是死了不是赔得更多?"姜甜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听说癌症晚期能赔好几十万呢..."我猛地推开门,客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养母和姜甜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本汽车宣传册。"你回来干什么?"养母脸色一沉。
"拿我的东西。"我径直走向储藏室,却听见养母在后面冷笑。"正好,把你的破烂都拿走。
甜甜要用那个房间放她的包包。"储藏室里,我的床已经被拆了,
几件旧衣服胡乱堆在纸箱里。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掀开床板——铁盒还在,但已经被撬开,
里面空空如也。"找这个?"姜甜倚在门口,晃着我的存折,"两万多块,
还不够我买个包呢。""还给我!"我扑过去,却被她灵巧地躲开。"妈!她又发疯了!
"姜甜尖叫着跑向养母。我追出去,眼前突然发黑,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养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装什么装?起来!"我挣扎着站起来,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把我的钱...还给我...""什么你的钱?"养母冷笑,
"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这些钱就当是补偿!"一阵剧痛从肋骨处炸开,我弯下腰,
咳出一口血。养母和姜甜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恶心。"姜甜捏着鼻子,
"妈,快让她走吧,别死在我们家里。"我擦掉嘴角的血,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确实快死了...你们很开心吧?"养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从小到大就会装可怜,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在演戏?
"我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女儿,对吗?
"养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走向门口,
在鞋柜上方的抽屉里翻找——那里放着家里的重要证件。"你干什么?
"养母冲过来想阻止我,但为时已晚。我手里拿着那份泛黄的领养证明,
和下面压着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我亲爱的女儿姜茶"。"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养母的脸色瞬间惨白:"放下!那不是给你的!
"我躲开她抢夺的手,颤抖着抽出信纸。信很短,字迹娟秀:"茶茶,妈妈对不起你。
医生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把你托付给你爸爸和他新妻子。希望他们能善待你,
代替我爱你。——永远爱你的妈妈"信纸从我手中飘落。二十五年了,我第一次知道,
原来我也曾被某人爱过。"所以...我是爸爸和前妻的孩子?"我抬头看着养母,
"你恨我,因为我是你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养母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知道我这些年看着你有多恶心吗?你越长越像那个女人!
"原来如此。所有的虐待、忽视、偏袒,都有了答案。我不是她的女儿,
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钱你可以拿走。"我把空铁盒扔在地上,"但这些信和证件,
我要带走。"养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信留下!那是我丈夫的东西!"我挣脱不开,
胸口疼得几乎窒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姜茶?"顾听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你还好吗?"养母松开手,警惕地看着门口:"那是谁?"我没回答,
趁她分神时抓起信件和证件冲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我腿一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茶!"顾听安接住我,脸色骤变,"你怎么了?怎么有血?"我抓着他的衣襟,
说不出话来。身后传来养母的冷笑:"装得真像啊,又在男人面前扮可怜?"顾听安抬头,
眼神冷得吓人:"您是姜茶的母亲?""我才不是她妈!"养母尖声道,
"她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顾听安的手臂瞬间绷紧,但他只是更稳地扶住我:"我们走。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终于崩溃地哭出声。顾听安紧紧抱着我,
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都拿回来了吗?"他轻声问。我摇头,
皱巴巴的信件和证件给他看:"只有这些...我的钱...她们拿走了...""没关系。
"他抚着我的背,"那些不重要。"回到车上,顾听安帮我系好安全带,
用湿巾轻轻擦掉我脸上干涸的血迹。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我。"顾听安,
"我哽咽着问,"我真的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吗?"他停下动作,直视我的眼睛:"姜茶,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美好的人。"那一刻,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很想活下去,
为了这个认为我值得活下去的人。回到医院已是傍晚。护士看到我苍白的脸色,
立刻叫来了医生。检查后,我的治疗被提前到明天。"今晚需要好好休息。"医生严肃地说,
"明天开始会很辛苦。"顾听安送走医生,转身给我倒了杯温水:"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我摇摇头,突然注意到他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消息弹出来:"顾先生,
您委托出售的房产已有买家出价...""你要卖房子?"我猛地坐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顾听安迅速锁上屏幕:"你看到了?""不行!"我抓住他的手,
"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你不能卖!""只是一套房子而已。"他试图轻松地笑笑,
"等你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买新的。""顾听安!"我声音发抖,"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单膝跪在病床边,与我平视:"姜茶,值得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轻声说:"睡吧,
明天还要战斗呢。"那晚,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个温柔的女人抱着小时候的我,
轻声唱着摇篮曲。我醒来时,枕头是湿的,窗外天刚蒙蒙亮。顾听安靠在陪护椅上浅眠,
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我静静地看着他,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护士来抽血时,
顾听安醒了。他立刻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头发还滴着水。"早上好。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准备好了吗?"我点点头,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顾听安握住我的手:"害怕?""嗯。"我小声承认,这是第一次我允许自己示弱。
他俯身抱了抱我:"我在呢,一直会在。"化疗室比想象中冰冷。当药水注入血管时,
我咬紧牙关忍住不叫出声。顾听安站在床边,让我掐他的手掌。"疼就掐我。"他说,
"我陪你一起疼。"第一轮化疗结束后,我虚弱得连水杯都拿不稳。夜里,高烧突然袭来,
我在寒战和燥热间交替,意识模糊不清。朦胧中,有人不停地用湿毛巾擦拭我的额头和四肢,
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着鼓励的话。我时而陷入黑暗,时而浮出水面,
但总能感觉到那只握着我的手,温暖而坚定。天亮时,烧退了。我睁开眼,
看到顾听安趴在床边睡着了,还握着我的手。他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白衬衫皱巴巴的,
像个落魄的王子。我轻轻动了动手指,他立刻惊醒:"姜茶?感觉怎么样?""好多了。
"我虚弱地笑笑,"你一直没睡?""睡了一会儿。"他揉揉发红的眼睛,明显在撒谎。
护士来查房时告诉我,顾听安整晚没合眼,物理降温、换冰袋、记录体温,
像个专业护工一样忙碌。"你男朋友真不错。"护士笑着说。
我和顾听安同时开口:"他不是...""她还不是..."护士了然地笑笑,
留下我们尴尬地对视。"那个..."顾听安挠挠头,"我去买早餐。
"他逃也似的离开病房,我却注意到他通红的耳尖。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残酷的拉锯战。
化疗的痛苦远超我的想象,呕吐、脱发、口腔溃疡...每一次治疗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
但顾听安始终在那里,在我吐得直不起腰时扶着我的肩膀,
在我因激素变化情绪崩溃时耐心安抚,在我因疼痛整夜难眠时讲故事分散我的注意力。
一个雨夜,疼痛特别剧烈。止痛药似乎失去了作用,我蜷缩在床上,
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姜茶?"顾听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又疼了?"我点点头,
随即想起他可能看不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后背:"别忍着,
哭出来会好受些。"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我突然崩溃大哭:"顾听安...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他小心翼翼地上床,
把我搂进怀里。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胸膛,而他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
像哄小孩一样低声安慰。"不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起面对,
好不好?"我在他怀里点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窗外雨声淅沥,
而他的心跳声如此清晰,让我想起小时候躲在衣柜里听到的闷雷——遥远却令人安心。
那一晚后,我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顾听安开始自然地帮我擦身体乳缓解皮肤干燥,
我也习惯了他喂我吃饭时专注的眼神。我们都没提那晚的拥抱,
但某种无言的默契在悄然生长。第三次化疗前,医生带来了好消息:肿瘤标志物有所下降,
治疗正在起效。"真的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报告单。"虽然不能保证痊愈,
但至少说明药物对你有效。"医生笑着说,"继续坚持。"顾听安高兴得像个孩子,
当天就跑去买了蛋糕庆祝。看着他插蜡烛的认真样子,我突然想,也许我真的能活下来,
也许我们真的能有一个未来。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我们稍微放松警惕时,
养母的电话来了。"马上回家一趟。"她语气生硬,"有重要事情。"我本能地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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