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村中的老槐树诗歌》是大神“跳跳乐”的代表槐树传来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雨滴砸在瓦片上发出炒豆般的声我蜷缩在爷爷床尾的藤椅数着墙上水渍蔓延的痕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青紫色的血管在松弛的皮肤下突突跳后山......爷爷浑浊的眼球转向糊着旧报纸的木暴雨把窗棂拍打得咯吱作千万别去后山......这句话他说了十七从我记事每个雷雨夜他都会攥着我的手重复这句布满裂口的嘴唇颤抖仿佛单是说出后山这个词就要耗尽全身力窗外的...
雨滴砸在瓦片上发出炒豆般的声响,我蜷缩在爷爷床尾的藤椅里,数着墙上水渍蔓延的痕迹。
老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青紫色的血管在松弛的皮肤下突突跳动。
"后山......"爷爷浑浊的眼球转向糊着旧报纸的木窗,暴雨把窗棂拍打得咯吱作响,
"千万别去后山......"这句话他说了十七年。从我记事起,
每个雷雨夜他都会攥着我的手重复这句话,布满裂口的嘴唇颤抖着,
仿佛单是说出"后山"这个词就要耗尽全身力气。窗外的老槐树在闪电中狂舞,
枝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无数只伸长的手臂。第二天清晨,
我在灶房门口听见铁器落地的脆响。父亲佝偻着背蹲在柴堆旁,生锈的柴刀掉在脚边,
刀刃沾着暗红的痕迹。他猛地转头看我时,眼白里爬满血丝,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钉死在门框上。"滚回屋里去!"他喉咙里滚出低吼,指节捏得发白。
我这才看清柴堆里埋着半只腐烂的山羊,蛆虫在发绿的毛皮下蠕动。
后山的轮廓在天际若隐若现。暴雨过后,山腰缠着厚重的白雾,像裹着尸布的巨人。
村里人从不在白天谈论那座山,但每当暮色四合,
总能听见女人们压低嗓音说谁家男人又往山脚撒了鸡血,
或是哪户窗台上突然出现沾着露水的野菊花。那天深夜,木门转轴的吱呀声把我惊醒。
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父亲背着那杆老猎枪的影子投在院墙上,枪管在月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
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肩膀向右侧倾斜,左脚总是拖着地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坠在左边裤脚。
我跟在他身后三十步的距离,腐叶在脚下发出粘腻的声响。越靠近山脚,空气里甜腥味越重,
像是有人在山坳里熬煮着混了蜂蜜的猪血。父亲的身影忽然在雾中模糊起来,我紧跑几步,
发现他正站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前。月光突然暗了下去。
巨石表面密密麻麻刻满眼睛状的符号,每一只瞳孔的位置都凹陷成小洞,
洞壁凝结着黑褐色的物质。父亲伸出食指挨个抚摸那些孔洞,指尖沾上黏液拉出细长的银丝。
这时我听见雾中传来铃铛声。叮铃——叮铃——不是清脆的铜铃声,倒像是骨片相撞的闷响。
父亲浑身一抖,猎枪从肩头滑落砸在石头上。他完全没去捡枪,反而开始解腰带,
褪下的粗布裤子堆在脚踝,露出大腿内侧溃烂的伤口。借着月光,
我看到那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粉色的肉芽间嵌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发。
浓雾突然翻涌起来,有什么东西在雾中快速移动。父亲发出母鸡下蛋般的咯咯声,
佝偻着背朝雾里走去。我想喊他,喉咙却像被塞进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
这时左侧灌木丛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气喷在我后颈。我转身的瞬间,
月光恰好被云层吞没。黑暗中有两点幽绿的光悬在与我视线齐平的位置,
那东西的呼吸带着腐肉的气息,湿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当云层裂开一道缝隙,
月光重新洒落时,我只看到灌木丛在微微晃动。狂奔时耳膜鼓胀得发痛,
身后传来重物拖过草丛的沙沙声。不知跑了多久,我撞进一处山洞,
洞顶垂下的藤蔓缠住脖子。挣扎中摸到石壁上的刻痕,就着月光辨认出是林氏族谱。
最末几行字让我浑身血液结冰——林建军父、林小满,
而父亲的名字被一道暗红的痕迹粗暴地划去。洞深处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扶着湿滑的石壁往里挪,指尖突然触到某种柔软的东西。火折子亮起的瞬间,
我看到石台上摆着腐烂的羊头,羊角上缠着红绳,眼眶里插着未燃尽的线香。
石壁浮现出奇怪的影子,像是有人正跪在羊头前叩拜。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竟是年轻时的爷爷。他颤抖着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石台上,
婴儿胸口画着朱砂绘制的眼睛符号。羊头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
暗红的舌头卷住婴儿......"山神收了供品,咱家田里的苞米就能长到房檐高。
"曾祖父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嘶哑。年轻爷爷的后颈在油灯下渗出冷汗,
婴儿的啼哭撞在洞壁上反弹成无数尖针。羊头下颌突然裂开,暗红长舌卷住婴儿的瞬间,
我胸口突然传来灼烧感。扒开衣襟,三道爪痕状的朱砂印记正在皮肤下蠕动,
就像......就像石壁上那些眼睛符号的变体。"啪嗒——"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转身时火折子差点烧着垂落的藤蔓,父亲不知何时站在洞口,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到石台边缘。他的左腿裤管空荡荡飘着,
露出膝盖处新长出的灰白色绒毛,那些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大腿。"满崽。
"他的声音像含着沙砾,右手仍紧紧攥着那杆猎枪,"过来给山神磕头。
"我后退时撞翻了腐烂的羊头,
线香灰烬里滚出半枚银锁片——和母亲临终前挂在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石壁上的族谱突然渗出鲜血,被划去的父亲名字下方,我的生辰八字正在浮现。
父亲的眼白已经完全被血丝覆盖,猎枪保险栓弹开的脆响在洞内格外清晰。
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洞顶垂下的藤蔓突然蛇一般缠住枪管。羊头腐肉里钻出无数白蛆,
这些蠕动的生物居然组成了一张人脸。"跑!"那张蛆虫组成的嘴发出爷爷的声音,
"往有月亮的溪涧跑!"脚踝被藤蔓割破的伤口渗出血珠,在溪涧石板上洇成眼睛状的图案。
月光突然暗了下来,水面泛起鱼鳞般的波纹,
我这才发现所谓的溪水其实是无数条交尾的白蛇。它们昂起三角形的脑袋,
信子在空中拼凑出爷爷临终前的嘴型:"别回头。"身后的密林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父亲拖着残肢的脚步声里混着野兽的喘息。我踩进蛇群的瞬间,冰冷的蛇身突然化作青烟,
露出溪底排列整齐的陶瓮。每个瓮口都塞着孩童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眶朝着后山方向。
攀上断崖时,左手掌心突然传来刺痛。白天被柴刀割破的伤口里,
一缕灰白毛发正从血肉中钻出。这让我想起父亲腿上的绒毛,
还有柴房里那具嵌着同样毛发的山羊腐尸。崖顶的老槐树在夜风中摇晃,
树皮上凸起的纹路竟与族谱石刻如出一辙。树洞里蜷缩着具穿着碎花布衫的骸骨,
腕上的银镯刻着"秀芹"——母亲的名字。但记忆中母亲分明是投井自尽。
骸骨怀里抱着褪色的襁褓,布料上暗褐色的抓痕组成三个血字:双生子。
山脚下突然亮起数十盏绿灯笼,飘忽的光点中传来村人们梦游般的吟唱。
最前方的王婶双臂反折在背后,脖颈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手里捧着还在滴血的公鸡头。
他们经过的草丛里,无数只骨铃铛正在无风自动。我缩在树洞不敢动弹,
却发现槐树根系间埋着半块残碑。碑文记载光绪年间大旱,
林氏先祖将孪生男婴活埋于槐树下,次日树根涌出鲜血化作山泉。月光偏移的刹那,
树洞内壁浮现母亲用指甲刻的遗言:"小满快逃,你阿弟的眼睛长在我背上。
"背后传来布料撕裂声。骸骨的后背脊椎处,两排对称的肉瘤正在蠕动,
其中一个肉瘤裂开缝隙,露出沾着粘液的浑浊眼珠。这时山腰传来巨响,
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竟然在缓缓移动,树根拔地而起时带出半具棺材,
棺盖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瞳孔符号。父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百米外的山路上。
他的左腿此刻完全被灰毛覆盖,脚掌变成了山羊般的蹄子,
每一步都在岩石上留下带血的蹄印。更可怕的是他的头颅正在向后扭转,
后脑勺的皮肤下凸起数个肉包,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我摸到母亲骸骨中藏着的铜镜,
镜背的八卦纹路突然发烫。借着月光看向镜面,
里面映出的山景竟与现世截然不同——整座后山其实是棵倒栽的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