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踏之后的重生

我踩着满地狼藉走进这座城市最后的神庙。砖石剥落的墙面上，烛光摇曳。"你终于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端坐在佛像前的老者没有回头，

枯瘦如柴的手指轻抚着面前的卦象。"听说你能预知未来。"我站在神龛边缘，声音干涩。

"不是预知，是算命。"老者转过身，眼睛浑浊如死水，"命，自己的，别人的，都可以算。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子："我想知道怎样才能不再被人踩在脚下。"老者笑了，

牙齿掉了大半："落水的人求什么？""求救命。""错，是求上岸。"他指着我身后，

"走出这道门，往东三步，往南七步，你会看到一块石碑，挖开它，你会找到你要的答案。

"我转身走出神庙，按老者的指示找到了那块石碑。它很小，被杂草覆盖，

上面刻着"魔"字。挖开土层，我找到一个朱红色的木盒。打开它，

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纸条：承认自己是烂泥，然后站起来。荒谬。我把纸扔掉，

揣着空盒子回到出租屋。推开门，柴刀的寒光就架在我脖子上。"罗志宏，钱呢？

"蹲在我床边翻箱倒柜的是高利贷的打手老五。"明天，我明天一定还。"我咽了口唾沫。

"这话你说了三次了。"老五收起刀，点了支烟，"老板最后通牒，明天中午十二点，

不还就剁你一根手指。"我蜷缩在床上，连夜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都变成了嘲笑。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顶着黑眼圈去找前女友李雅。"你还有脸来找我？

"李雅站在高档公寓的门口，眼神像看垃圾。"我只借三万，两天就还。"我强忍着耻辱。

"当初我爸妈反对我跟你在一起，是我没听。"她冷笑一声，"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

欠了一屁股债，工作都没有，还指望我帮你？""我会改的，雅雅，我发誓。""免了吧，

看在曾经的份上，我给你一千，够你吃几天泡面了。"她扔出一叠钱，关上了门。

我抓着那一千块，在楼下站了很久。九点，我去找大学同学陈华。

他现在是房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老罗啊，不是我不帮你。"陈华坐在办公室里，

手指敲着桌面，"你也知道，我这人最讲义气，但公司刚发完年终奖，手头真紧啊。

"我看着他腕上的名表和桌上的新款手机，苦笑："借我五千也行。""这样吧，

哥们给你三千，但你得帮我个忙。"他压低声音，"晚上十点，去市郊的那个废弃工厂，

帮我取个东西。"他给了我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临近中午，我连七千都凑不够，

更别说十万了。我站在高楼的楼顶，看着底下如蚂蚁般的行人，心里一阵阵发冷。"想跳？

"我回头，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眼睛异常明亮。"不关你事。"我转过身。

"罗志宏，生于农村，大学毕业后在城里蹉跎七年，欠债十万，前女友离开，没有工作，

朋友背叛，人生跌入谷底。"男人走到我身边，"但这些都不是你最大的问题。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你最大的问题是，你一直把自己当成烂泥，

任人踩踏。"我没来由地想起那张纸条上的话。"你到底是谁？""我是周明。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行字：命运咨询师。"我不信这些。""不需要信，

只需要做。"他指着楼下，"现在有两条路，跳下去，结束一切；或者跟我走，重新开始。

"我犹豫了。"十一点五十五分了。"周明看了眼手表，"你只有五分钟决定。

""你能给我钱？""不，我能给你力量。"他神秘地笑了，"力量自己去拿钱。

"我最终选择跟他走。周明带我去了城郊的一栋别墅。宽敞的客厅里，

一面墙上挂满了古怪的面具。"选一个。"他指着墙。我拿下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

"戴上它，你将看到真相，得到力量。"周明说，"但代价是，

你要在这个城市帮我找到七样东西。""什么东西？""七宗罪。"他严肃地说，

"贪婪、嫉妒、暴怒、懒惰、傲慢、贪食和色欲的化身。它们藏在七个人身上，

但它们不是人，是附着在人身上的邪灵。"我觉得他疯了，但看看表，已经12点02分。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现在高利贷已经在找我了！""戴上面具，你就能对付他们。

"绝望中，我戴上了面具。世界在一瞬间变了。我看到周明身后有一团黑雾，

客厅的每个角落都有扭曲的影子在蠕动。我惊恐地想摘下面具，

却发现它已经和我的脸融为一体。"不用怕，这是真实的世界。"周明的声音变得深沉，

"现在，去解决你的债务问题吧。"我离开别墅，脸上的面具已经隐形，

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走在街上，我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情绪色彩。愤怒是红色，

恐惧是紫色，欲望是橙色。来到高利贷的据点，老五正和几个打手等着我。"罗志宏，

你他妈还敢来？"老五掏出柴刀，"钱呢？""没有。"我平静地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挥刀向我砍来。我伸手，轻松抓住了刀刃。奇怪的是，

我没有感到痛，刀仿佛砍在石头上，卷了刃。老五愣住了，其他打手也惊呆了。

"你们老板在哪？"我松开刀，问道。"你...你想干什么？"老五后退一步。

"带我去见他。"他们带我去了后面的办公室。肥胖的高利贷老板姚胜坐在真皮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罗志宏，胆子不小啊，欠钱不还，还敢上门来？

"我透过面具看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橙色光芒，中心有一团黑影在蠕动。贪婪。

"我今天来还债。"我走到他面前，"不过不是用钱。""那用什么？你的命？"姚胜大笑。

"用你的罪恶。"我伸手按在他胸口。异变突生。面具释放出一股力量，

黑影尖叫着被抽离出来，变成一团墨汁般的液体，漂浮在空中，然后被面具吸收。

姚胜瞬间瘫软在沙发上，面色灰白，仿佛老了二十岁。"我...我做了什么？

"他呆滞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我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打手们。

回到别墅，周明似乎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好，一宗罪已收集。"他指着我的面具，

"它现在有了力量，你可以用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摸着脸上隐形的面具。"上古神器，能吸收人性之恶，转化为力量。"周明走到窗前，

"找到剩下六宗罪，你将无人能敌。""为什么选中我？""因为你足够卑微，

又足够渴望改变。"他回头看我，"烂泥也有不甘心的时候，不是吗？"我沉默了。

晚上十点，我如约去了陈华说的废弃工厂。破旧的厂房里黑灯瞎火，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按照纸条指示，我来到一间小办公室，用钥匙打开了锁着的抽屉。

里面是一个密封的塑料袋，装着白色粉末。毒品。陈华让我来取毒品。我刚拿起袋子，

就听到外面有车开过来的声音。透过窗户，我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厂房外，警灯闪烁。

电话响了，是陈华。"老罗啊，对不住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假惺惺的歉意，

"警察查到我头上了，我只能把你供出来。三千块就当是给你的跑路费吧，里面蹲几年，

出来还是好兄弟。"我身体发冷，突然明白了一切。陈华根本没打算帮我，他是要我来背锅。

警察已经进入厂房，手电筒的光从窗外扫过。我的面具突然发热，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看到了陈华，他在豪华的夜总会里，对着电话狞笑。他身上缠绕着浓重的紫色光芒。嫉妒。

"我能远程解决他。"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是面具在说话，

"但我需要你亲自接触他的罪恶才能吸收。"我转身从后窗跳出，避开了警察的搜查，

一路狂奔到夜总会。保安想拦我，但我轻易推开了他们，闯入了一个包厢。

陈华正和几个女人喝酒，看到我时，脸色瞬间煞白。"老...老罗，你怎么来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出卖我？""我...我没有，是警察逼我的！

"他挣扎着解释。我看到他身上的紫色光芒越来越强，黑影在他体内疯狂扭动。"你嫉妒我，

从大学开始就是。"我突然明白了，"你嫉妒我的才华，嫉妒李雅当初选择了我，

嫉妒我比你优秀。即使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还是嫉妒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胡...胡说！

我现在事业有成，女人环绕，怎么会嫉妒你这个废物！""是吗？"我冷笑一声，

"那为什么要设局害我？"我按住他的额头，面具再次释放力量。黑影尖叫着被拽出，

变成液体，被面具吸收。陈华瘫倒在地，

满脸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不起..."我离开夜总会，

感觉力量在体内流动。面具给了我一个新的指示：去找李雅。李雅住的高档公寓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