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潘记消”的倾心著青雪白沈水云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父亲去两个叔叔吃空了他留给我的万千遗“滚远点!冷家从此没你这号人!”我被扫地出流浪街竹篮里只有他们不要的两条脱水鱼是母亲生前千里寻来不能让它们死了!我偷翻进一户人找到水缸将鱼放了进不沈陵游刚好在我被当场抓个正1“姑鱼卖不卖?”老头凝视着忽视了我的行喃喃我坚决不老头不沉思后对我说:“那就养着是对鸳鸯养好了卖出能发家致”身...
父亲去世,两个叔叔吃空了他留给我的万千遗产。“滚远点!冷家从此没你这号人!
”我被扫地出门,流浪街头。竹篮里只有他们不要的两条脱水鱼。鱼是母亲生前千里寻来的。
不能让它们死了!我偷翻进一户人家,找到水缸将鱼放了进去。不料,沈陵游刚好在家,
我被当场抓个正着。1“姑娘,鱼卖不卖?”老头凝视着鱼,忽视了我的行为,喃喃道。
我坚决不卖。老头不语,沉思后对我说:“那就养着吧,是对鸳鸯鱼,
养好了卖出能发家致富。”身无分文的我抓住机会:“怎么个养法?”他没回复,
给了我瓦缸、地址和盘缠,让我带上鱼快速前往。沈陵游是位德行兼备的医师。
在镇上声名远扬,乐善好施,慈悲心肠,传闻还曾是前朝皇帝的首席御医。他的话,
我自然信得。临走前,老头看了看我,一改常态,
竟提出了交换条件:养成了每月给他送50条鱼。养不成就给他当孙媳妇。为了不饿死街头,
为了复仇,我答应了。赶路的牛车逐渐颠簸,我环抱稳住瓦缸,
两条不知什么品种的小鱼正欢快地吐着泡泡。这是我翻身的希望。“姑娘,青田乡到喽。
”赶牛人扬声喊道。我下了车,循着地址,在田间找到了老头的孙子沈水云。眼下日光正盛,
他穿着轻薄的单衣,戴着草帽,弓着身子,不停劳作。认真程度直到我站在面前,
他才后知后觉。“祖父让你来找我?”他摘下草帽,眼神不停审视我。“是。”我没说废话,
给他看了地址字条和瓦缸中的鱼。老头的用意明确:让我来找他要田养鱼。
身为孙子的他更加清楚祖父的意思。放下手中活儿,带我参观了他的陋居。一张床,一台灶,
就是他的全部生活。床底有他的藏柜,里面的田园图被他宝贝似的取出。摊开图纸,
他极为谨慎,给我圈了一块离房屋不远,方便照看的试验田。“一年后养不成,田地没收,
你就离开。”瞧,老头机智,借他的口给了我时间限制。我没告知他我与老头的约定,
现在看来,他爱田地胜过爱美人。想必这也是老头想为他讨位夫人的缘由。
我把两条小鱼撒至水田,眨眼间便跑没影。清风徐来,天朗气清。
一望无际的田园充满了无限可能,我心底顿时松了口气。至少我暂时不用无家可归,
风餐露宿。我很明确:嫁人不是目的,翻身才是!复仇才是!我下定决心抓住这次机会!
回到陋居,沈水云早跑去田间继续劳作,地上铺上了一堆茅草。我去田间找他。
自小养尊处优,对农事一窍不通的我必须向他请教田间养鱼的方法。他眼都没抬,一边插秧,
一边说:“枕下,古书有云,读完再问。”我顺利找到古书,上面有他的注解。
翻看了一天一夜,我对田地有了新的认识。晚上他辛劳回家,我做了一锅清粥等他。
他眼中荡漾动容,对我发出来第一声浅笑。我也笑着与之回应。他随后翻出自制咸菜。
我们吃过了一顿美味的晚饭。地上的茅草是他的“床”。他是位正人君子,
我几番推让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我躺在床上。一夜安稳。隔天卯时,我们早早吃过饭食,
各自到田地忙碌。一夜过去,原本满田秧苗的试验田如今变得空空荡荡,杂草也不剩一根。
插好的秧苗都去哪了?我睁大了眼睛,满面震惊,随之惶恐,全然叫不出声,
不知发生了什么。沈水云爱田如命,如若让他看到这副惨状,恐要将我赶出青田乡。
我从试验田旁的秧苗地里猛抓一把秧苗,开始学着他的样子,重新插上秧苗,
愿赶在他察觉前补救回来。赤脚踏入粘腻的水田,一股清凉透彻心扉,清爽十足。
衣裙的宽大袖口被我用布条紧紧束起,可还是影响了行动。真想有件他那样的轻快单衣!!!
上好的秧苗插的七扭八歪,隔壁路过的乡野小孩都笑我粗笨。终于插完半亩良田,
冒热的气温将我架在火上炙烤,热汗直流。我直起弯曲许久的腰背,险些累倒。
两条小鱼从我胯下游过,在脚下徘徊。用手丈量,我惊觉发现,它们竟比昨日大了一圈。
看到小鱼游来游去,我开心极了,在水中挑逗起来。沾满泥土的手指浅入水面,
划开一道道涟漪。它们灵气十足,会跟着手指指令,胡乱转圈。好生有趣。玩心散去,
我欲插秧。它们看着我手中的秧苗渴望似的吐起泡泡,我索性将秧苗抛至它们之中。
供鱼儿们玩耍,嗯……快速啃食后,它们填饱了肚子。我心中一惊,张眼眺望。
只见费了大量周折才插好的秧苗,竟被啃得残破不堪。更加摇摇欲坠,无一株完整。
原来之前的秧苗全被我的鱼儿吃光了!古书有云:田中贮水,鱼散其中,食其草本,
饱鱼之肚;鱼弃腹粪,为稻之福,循环往以,鱼米丰收。我的鱼儿却与众不同,食量惊人。
稻秧未长,便入鱼肚,何来最终米鱼双收?鱼啊!我要养不起你们了。2“冷秋白,
”沈水云站在陋居前的山坡上,冲我挥手呼喊,“吃饭了!”“来了!”我望着贪吃的鱼,
无奈爬上田埂,狂奔回家。家中床前多了一面草屏,与他的睡席完全隔开。“不错嘛,
你编的?”我掀开草屏,仔细摸索,柔顺而光滑。“去年编的。”他答道,顺势端来米饭。
异常劳累的我望着桌子上的米饭,就着青菜,开始大快朵颐。“慢些,没人抢。
”沈水云看我如此不顾形象温声提醒道。而我……权当没听见。
他知道我曾是青镇首富冷青山的女儿,家中顿顿大鱼大肉,如今出了变故才沦落至此。
家中米多无肉,看我就着青菜也吃得这么津津有味,他胃口跟着变好许多。“乡中可有当铺?
”我吃完两碗米饭,食速逐渐慢下来,“我把这身衣饰当了,换些利于劳作的单衣麻鞋。
”他随之将我全身审视一遍,冷不丁说道:“是该换了。”我吐出舌头,冲他摆了个鬼脸。
真是什么都不懂,女孩子舍得卖掉这么华美的服饰,也不知慰藉一下。
乡中只有一家临时当铺,在每隔三天开一次的集会上才摆出摊。明日便有新的集会。
我借来他的多余衣物,想着今日褪下华服,清洗洁净,明日定能当个好价钱。他的身材高大,
体格强健,比我高出一个头。松大麻白的单衣,我穿起来,松松垮垮,像是将床被披在身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择日清晨,我带着整净的华服华鞋去集会上典当。
临走他对我说:“典当时提我名讳。”我一脸幽深观望他,想着他话中是否暗有玄机?
他则躲避着我的目光,脚风比平时稍显迅速,快步离屋,忙碌上他的插秧活计。
一路上山青水绿,鸟语芬芳,而我却无心欣赏美景,脑中想的全是我那贪吃的鱼。
要快些回来,喂它们吃食。集市上人来人往,宽大的土路两旁尽是各式摊位。左看右转,
扒开乌乌泱泱的人群,终于找到了“李氏典当”的摊位招牌。
乡里人能拿来的当物无非是些锅碗瓢盆、粗布麻衣之类。当我翻出华贵衣裙、秀丽贵鞋,
李典当的惺忪睡眼很明显睁亮起来。他摊开双手,热情与我攀谈:“小姑娘,你是要典当的?
”我没答他,不想被他的话说带进沟里。“多少钱?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李典当邪笑道:“是否价值连城,待老夫验过便知。”整齐的衣物被他故意粗手搅乱,
我看着很是心痛。“10两。”他言之凿凿道。“10两?你不如去抢?
”这身衣饰花式新颖、雍容绸缎,是半月前花30两买的。“15两。”我绝不退让。
“啧啧啧,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衣物虽说华丽,却已是为人所穿,算不得新,
再者衣物样式旧矣,不赶潮新,难以出卖,老夫这已是良心物价,
还望体谅……”李典当喋喋不休,神情鄙视,对衣物指指点点,誓要将价压下。
我则嗤之他的诡辩,心中骤然涌现沈水云临走前的话。提他名讳当真另有玄机?我想试试。
“沈水云,”我紧盯着典当的眼睛不放,誓要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他与我说李氏典当给价诚良,定不亏待旁人,
盛邀小女来此典当……“如今看来……”我作势,眼神摸索起他身后的摊位,
摆出与他同样的鄙夷。他一听“沈水云”的名号,大惊失色后,立马变得异常和善。“诶呀!
原来是沈农师的小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突然发了良心,同意了我的要价,
还欲附加十两,被我拒绝。买全了两套换洗穿的单衣麻鞋。
掂量着荷包内鼓囊囊的12两富银。我望着张胖头肉摊上的肋排,直咽口水。
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我没劝动自己。沈水云帮我了,给他普素的生活加点荤腥,
当是犒劳他了……我不再犹豫,当即买下,带回去今晚开荤。果然,有了这身单衣,
我变得上山下地无所不能。浑身极为顺畅。秧苗可贵。鉴于鱼儿食量惊人,
我选择每日背起背篓,上山采些杂草野菜,与之喂养。稻米已是经营不成了。
3沈水云很早就知晓了鱼儿的情况。我原以为他会心疼稻米田地而大为震怒,却不料。
他眼底柔光连连,对我养的胖鱼夸耀道:“个头不小,你很有天分。”我的田地由我做主,
他不多加约束。于是,我放开手脚,更为卖力,废寝忘食地照料着鱼儿。
想着快点等到我浴火翻身、报仇雪恨、夺回家产之时。割草的砍刀无数次划破我的手掌,
鲜血从玉白的指尖滴落。不经意间沾入杂草野菜,碎进鱼儿肚腹。两条鱼更与我心灵相通,
每每前来喂食,都会甩着尾巴,吐着泡泡围着我不断转圈。就这样过了半年,我的麻鞋跑破,
布衣炸毛,整张脸消瘦憔悴,被各方农活折磨的不成人样。所幸的是,
我对鱼儿吃食用量的把握越发精准,处理田地的能力也频频能得沈前辈认同。
显然已成一个卓越的农户养鱼人。鱼儿渐渐长大,食欲突减,每日扔几片巴掌大的草叶足矣。
相比之下,我更惊讶于它们翻天覆地的模样变化。鱼身不似幼时灰黑,转而成为通体晶莹,
白亮如光,鳞贴肌理,容光水滑,让人爱不释手。我越发感叹母亲的慧眼识珠,
留给我两条通人性的华美白鱼。“家母带回来的,好看吧!”我向沈水云毫不吝啬的夸耀,
直到听到他亲口说的那句“嗯”。他这人典型的面冷心热,表面情绪不显,实际却处处关心。
半年间没少帮我,不仅为我建造单独的房屋居住,还在我忙不过来,或是受伤。
他都会恰时来到我身边,替我排忧解难,给予我可靠的依赖。鱼养成了,他有一半功劳。
而我也并非知恩不报。我会在闲闲时与他一同下田,插种稻秧,
并做他培育稻种道路上的可靠帮手。渐渐的,路过的乡里人便会于晨曦与晚霞之间,
在旷阔的田园上。瞧见两个忙碌的身影。他们格外认真专业,
同时也说笑一片……令人期盼的秋收到了,沈水云的稻米收量颇丰,
他日常紧实的面庞终于出现松动。与我在鱼田中忙碌时,他也变得言多冗长,时提种稻扩田,
精培良种,增肥施料,粮食复翻……他对种田增粮可谓费尽心力。而我也在青田乡人口中,
得知了他为何备受尊崇。那是源于8年前的一场旱灾。青田乡粮食收粮甚微,饿殍遍地,
死伤半数。生死存亡之际,一位天纵奇才横空出世,广施粥棚,附赠粮米,
与阎罗手中争回人命,济乡安邦。此后他广纳荒田劣田,培植良种,
青田乡再不惧灾祸……那时沈水云15岁。青镇粮食来源主要由青田乡供给。
我少时父亲提过,说青田乡出了位少年英雄,带领乡亲们造田增粮,福泽万生。
“白鱼甚是奇异。”他对着我脚下游荡的鱼儿说。我笑着,手指画圈。两条白鱼受到指令,
绕着我们自由畅游。鱼尾勾荡水波,我与他相望,双双立于波圈之内。他神情欢喜,
清冽的眉眼微微上扬,口中不禁称赞:“奇鱼也。”奇鱼不假,可光两条,怎与老头交差?
时间久了,我的心越发慌乱:鱼养不成,我就无法翻身,逐门夺产之仇,焉能不报?
“再等等,畜养不比农耕,往后收益大矣。”沈水云常常这般慰藉我。唉,希望如此。这日,
天逢暴雨,乡中有户人家不经摧残,房屋尽毁。我与沈水云前去帮扶周济。
邻里彼乡响应号召,皆来守望相助。人潮人涌聚于塌房。男子动手修建房屋,
女子设餐食款待。不出7日,绝望无助的那户人家重获新生,全家跪扑在地,
对着乡里乡亲感激涕零。将一缸粮食赠予,帮他们度过无粮期,我与沈水云便双双返家。
这几日周劳,我每日只顾匆匆撒一筐杂草,便和他一同出门周济帮扶。
现今不知我的白鱼安好?我未回陋居,直奔试验田。沈水云知我心事,亦同跟来。
挺身站于田埂,身后的清风将我高扬的呼唤带入水田:“鱼儿,我来啦!出来吧!
”往日白鱼听到我的召唤,不管多远都会立即游来。而此时田间依旧空无一物,
不见白鱼游动痕迹。“秋白!”沈水云跑向我,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心疼道:“不怕,
我陪你找。”他与我一同赤脚下水,不顾冰冷的田水刺得我们双足吃痛。我们分头寻找,
田地仅一亩大,相信不久便能寻到。可天不遂人愿,我们翻遍了田间每一个角落,依旧无果。
夜半时分,寒风凛冽。沈水云体恤我的身体,硬把我拉回陋居。我欠身卧至床榻,
如同僵硬的尸体一般。他在旁生火炊烟,不久令人垂涎欲滴的肉粥端至我身前。
吸引我频频向其看去。烛光下,他脸庞朦胧,可我却能够清晰辨认。也是头一次注意到,
他其实生得极为俊朗,不像农人,除却皮肤黝黑,倒更像个高榜书生。高挺的鼻梁,
清冷的丹凤眼,不善言辞的厚红玉唇,以及他那婉转酥脆的轻哄声:“秋白,肉粥来了,
你爱吃的,”他动容地凝望我,“吃完,明天我们接着找。”我揉捏红肿的眼睛,接过肉粥。
泪水滴入,肉粥变得稍显苦涩。4“秋白~”我从床榻苏醒,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正亲切地抚摸我的头,“起床了~”我紧紧拥入她怀中,撒娇似的说道:“母亲,
我好想你。”母亲捧起我的布满泪痕的脸,温柔地为我擦拭眼角泪滴:“秋白很厉害,
把鱼养的这样好。”听到“鱼”,我更甚悲伤,委屈道:“不,我把母亲留下的鱼弄丢了,
呜呜呜……”“这不在这里嘛~”母亲指着地底说,柔光似水。说罢,两条白鱼从地底钻出,
鳞皮映着五彩霞光,身后带着万千幼鱼,于空中转圈游荡,包围着我。
美轮美奂~我随之与它们一同翩翩起舞,稚嫩的嬉笑声盈满整个房间。
扭头想再看看母亲……她不见了。“秋白?”“你醒醒。”我被沈水云喊醒,
身下流了一层热汗。“你梦魇了。”他言简意赅,有些担心。我想起梦境,
脸上洋溢着庆幸的笑,快速拉着他跑向试验田。“看看田埂下方有无孔洞?”我嘱咐他道。
他当即明了。我们分头行动。阳光初升,温暖的光芒覆盖农田。田埂交织下的泥地,
最隐蔽的角落里果然有泥土松动的痕迹。我与他一齐弯身,微微扒开孔洞,
两条白玉光泽的鱼儿从洞里蹿出。“看,鱼春。”庆幸之余,
我望着洞里黑乎乎又晶莹剔透的小球欢呼道。他随之跟我一起大笑,“原来它们在忙这些。
”明媚的光芒从天空直射而下,我仰望上天:多谢母亲!几百条鱼苗成功孵化,
食量正如它们父母幼时一般庞大。我一人上山采集的杂草野菜,上山下山,需来回反复多次,
才勉强喂足。沈水云不忍我如此辛劳,每日忙完自己地里的活儿,便会和我一同上山。
我感激他的热心,每晚回家会拿出我练就的绝手好菜招待他。
日子劳苦平凡又充满希望的曙光。不久,沈陵游像是算准了时辰,及时派了徒弟给我。
“冷小姐好,小女尹黄芪,家师沈陵游特派我前来帮你。”一位留有黄褐色头发,
玻璃般的圆润双眸,说话铿锵有力,满身神气的女子找上门来对我说道。此后她替下沈水云,
日常陪我上山采集时,还会教我一些药理学识。
八角莲清热解毒;金线莲润肺止咳;紫灵芝强心抗衰……、我也知晓了,
一直被我当作“杂草”喂给鱼儿的,竟恰巧是一种天然动物饲料!其实名为“甜象草”。
怪不得鱼儿不挑食。我深感撞了大运!如若一开始不合鱼儿口味,
我定还需花更多时间找寻新饲料,与老头约定的一年期限恐难完成。“沈公子没告知你吗?
”尹黄芪手扶额头,满是好奇。我想他是知道的。我清晰的记得,
养鱼后的第5天:那天下山,我见他久久立于田埂上,凝视被鱼儿吃得精光的田地,
背影孤寂又落寞。我怀中兜着杂草,欠身躲在紧邻田园的土坡上。身前是一棵大桂花树,
有意让茂盛的绿叶遮挡着我的身形。我不敢现身喂鱼,怕对视上他惋惜悲叹的眼眸。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他转身对我身前的桂花树说。言语如往常一般,没有情绪。
我低头从树后缓缓走出,下了隔在身前的土坡,犹豫地来到田埂上。“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问。他瞥见我用衣服兜在身前的“杂草”,认同似的点了点头,“闻到的。
”我循着他的目光低头看我的草。他是知道我兜回了甜象草。那时的我却还不解其意,
只觉他出身医学世家,对植被的感知灵敏,对他接下来的举动没太在意。
他指向田间正嗷嗷待哺的小鱼说道:“鱼饿了。”我怔愣了下,他则动手抱手接过杂草。
他不看我,嘴上却对我说:“新买衣物不易,屋里有背篓,你拿去用。”我眼中闪现亮光,
全无顾虑了,欢跳起来,“那太好啦!多谢。”“不谢。”他说罢,与我一同喂食田中小鱼。
“他早就告诉我了。”我答复了尹黄芪。有了尹黄芪的加入,沈水云得以空出手来,
重点培育起新稻种。而于我来说,不仅多了个好帮手,更多了位好姐妹。每日清晨,
我们一同上山,她痴迷药学,身上常常带上一本书册,随时记录过路药草。往后,
我们达成默契,上午她与我一同割草喂鱼。下午我为她引路,助她识遍全山药草。
我们在山间徘徊,探索崎岖山路,于山间溪流中戏耍,听林中百鸟啼鸣,
闻过路人的人生趣事……我们兴致相投,亲密无间,形同姐妹,同睡一张床榻,
每夜都有聊不完的女儿家话题。
这是沈水云这个男人替代不了的5与老头约定的一年期限悄然来临。“秋白,
明日我便要回师门复命……”我躺在床上听尹黄芪交代明日事宜……“半年光载转瞬即逝,
没想到你我姐妹这么快就要分别。”我出言打断她的话。窥视她的俏美侧颜,眼中尽是不舍。
她的嘴巴半张着,平躺的身姿冲我侧过来,双手捧住我落寞的脸:“我们往后定能再见!
”“拉钩~”我强硬地扒下她右手小指。“拉钩!”隔天。
我、尹黄芪、沈水云三人并肩走在通往试验田的小路上。几百条鱼儿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
皆已长大。老头!我赢了!!!彼时水田景象颇像鱼塘。我将自己编织的渔网撒向田间。
三人齐心协力,捞起一筐子胖乎乎的白鱼。数够50条递给姐妹,让其带回给老头。
另外20条,我预备今日到集市售卖。沈水云一早叫来牛车,我与她双双上路。牛车上,
我们姐妹俩无比珍视最后的相处时光。“回去后,师父许我开诊行医。”她的笑容异常灿烂。
行医救人、悬壶济世是她的毕生理想。“这太好啦,恭喜你!”我由衷的赞叹她,
觉得她的理想甚是高尚。不像我,既没她那般的行医学识,也无沈水云那番复翻粮产的本领,
帮不了别人什么。可她却对我说:“秋白,你知道吗,我一直感恩于你。”“我?
”“除去带回鱼,师父派我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上山记录药草,整理编纂成《药草全册》。
”她从怀中掏出那本熟悉的书册。“你带我熟悉山路,陪我识遍药草,
更是悉心照料我的饮食起居,使我能专心编纂,我对你感激不尽……”老头与她约定,
以半年为期,识辨上山各类药草,编纂成册,便可成学。她神情激动地抱着我,
感觉要哭了:“因为你,师父准我行医;因为你,《药草全册》得以面见世人,
这可是积善行德之大事!“我将你的名讳与我并排记录,世人不会忘记你的功苦。
”我于震惊中回眸,瞥见她满眼泪珠的小脸。我不过与她互为帮扶,相互照料,相约为伴,
怎担得起如此功劳!我想令她收回成命。她却道:“真心换真心,你待我好,
我便永生铭记于心,没有你,我不可能半年内完成师父的任务。
”我揉捏她的容光面庞:“嗯,真心换真心,若没有你,我亦不会完成与老头,“哦不,
与你师父的约定,你的好,我也会永生铭记。”“冷姑娘,前方便是集市。
”赶牛人不忍打断我们,小声提醒道。我提着鱼篓下了牛车,挥手与姐妹道别,
望着牛车渐行渐远。直至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集市上依旧热闹非凡,
我来到一早买好的鱼摊。将鱼篓中的白鱼统统倒入盛满水的圆形木水桶。偏头坐在木凳上,
心中不禁浮想联翩。发家致富后,便要尽快制定复仇计划,之后……马上实施!!!
集市上摊位繁多,收益越好的位置,价钱越高,且早被一些资历老的商摊占据。
我花光了年前典当衣物的积蓄,也只得到最北面一处隐蔽的摊位。
隔壁卖鞋的老板与我打过招呼,开始热情吆喝叫卖,招揽顾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上好的织布鞋,穿上能上山下地,不痛不痒……”我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
不久他果然招来的顾客,一次卖出两双布鞋。反观我的摊位,连个驻留观摩的都没有。
“老板,你真会做买卖……”我向他攀谈请教。“姑娘,一看你就没做过生意,
”他扬起嘴皮,很是乐意传授我。“做买卖,首先嘴皮子要好使,
要先让客人驻留你的摊子……来来来,你像我一样大声吆喝。”按他说的,
我放开嗓子:“来一来,看一看,刚捞上来的鲜鱼……”“老板,你这些怎么是白色的?
真新鲜嘿!”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被招揽来。这是我第一个顾客。“外镇的品种鱼,
稀奇玩意儿!”我满怀热情夸耀白鱼。“行,多少钱?给我来一条。”“1两。
”我对照张胖头肉摊定价,都是肉类,应当适合。汉子听后,摇摇头,无奈走了。“哎呀,
姑娘,你糊涂呀……”鞋摊老板指点我道。青田乡多水田,多雨时节,各类鱼纷纷冒出,
乡亲们都吃惯了,对鱼肉并不新鲜。我一条白鱼,虽说是新品种,
但对乡里的人来说和田里的黑鱼无异。与张胖头的猪肉摊其实有很大差别。价钱太高,
没人会买账。如他所言,被我吆喝来的顾客最终都对鱼价望而兴叹。今日一条鱼也没卖出。
6我悻悻而归,把带出来的白鱼一条不少的放回田地。到家时天色已黑,
沈水云的屋里亮着烛光。米粥的香气指引我叩响他家房门。“咚咚咚”腹中无物的我,
想去蹭顿饭。不出5秒,他打开门闩,看到我的脸上显现惊喜:“来了。
”如今我无需嫁给他,但却在与他的相处中,心中的荒田逐渐被他种满了丰收的稻粮。
每当心绪不佳,来他家吃顿饱饭,听他笨拙又真情的安慰,我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隔天就又会是充满斗志的一天。他熟练的为我盛了粥,用的是特大号碗。是我的专用碗。
“鱼一条也没卖出。”我闷头扒拉着粥,有些羞愧。“为何?”他声音极具温柔酥麻,
与一年前的清冷形成极大反差。“一两的定价太贵。”我实话实说。“无妨,便宜一点就是。
”他提议道。我扬着骄傲的头颅,定睛看向他水一般的眉眼,喃喃道:“你不懂。
”我已在你这里待了一年有余,除了闲暇时能做顿饭,帮着下地干点活,
其余房费、粮食费一文都没交过,属于白吃白住。除此以外,你为我建造房屋,
帮我上山割草,教我照料鱼田……集市三天才开一次,鱼价缩减,我拿什么回报你?
他不解我没说出的话,因为他从未在意过我的白吃白住。但我不会忘记。他见我愁眉不展,
又开始笨拙的安慰:“你若急需钱财,与我说便是。”他无欲无求,节俭持家,
纵使丰收佳年,也拒绝铺张浪费,依旧维持着日常清汤寡水的生活。因此,他存了很多钱财。
我怎还好意思找他要钱,摇着头回绝了他。他知我个性,也不再强求,
转而换了话题:“那你明日还去卖鱼吗?”我捂着快要炸裂的头,沉思开来:集市不开,
我去哪卖鱼?卖也卖不出,除非换个地方。……嗯?换个地方?
我沉重的头顿时变得飘飘然~突然间胃口大增,大口吃着还有点余热的米粥。
边说边对他说:“我想到办法了。”一大碗下肚,我囫囵抹了把嘴,
扬着嗓子叫喊道:“既然乡里卖不动,我就搬去青镇上卖,那里的人吃鱼全靠买,闲钱还多,
不怕卖不出去。”父亲在世时,就常买鱼来吃。想法是好的,但急需解决的是:银子。
镇上的摊位是乡下的几倍之高,我手里已是分文没有。我笑嘻嘻的朝他身边靠过去,
眼神里满是渴望,全然忘记刚才的话。腆着脸提出:“借我50两,
日后卖鱼挣了钱定当双倍奉还。”他听后大声笑了:“哈哈哈,等着,我给你拿。
”我脸上微微泛红,老实的坐在桌前等待。把集市上的摊位低价卖给了帮了我的鞋摊老板。
沈水云与我双双起身进镇寻找适合摊位。其间路过沈保堂,
我们进去看望了老头和好姐妹尹黄芪。好姐妹正在诊柜忙着碾药,见我突然出现,
惊喜之余拉住我的双手:“你们怎么来啦!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啦!
”身旁的师弟很有眼见的接过大师姐手中药碾,接着碾药。我与她说明了卖鱼的困境。
“无妨,我跟师父请半天假,陪你们一起去选位置。”我们三人一起去后堂拜见沈陵游。
一年不见,岁月并未给老头增添一道皱纹,相反看上去更是容光焕发。那双丹凤眼炯炯有神,
笑起来慈善从容。我们进屋时,他正捋着花白的胡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翻看《药学全册》。
“祖父!”沈水云主动出声叫他。沈陵游慈祥的看着孙子,眼中满是疼爱,“坐吧。
”我们三人应声而坐。“冷姑娘,鱼养的不错,你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他眯着眼,
笑着对我称赞道。“这还要多亏您老的指点迷津,还有水云前辈与黄芪姐妹的帮助。
”我起身站立,依次向三人抱拳感谢。“有心了,快坐吧。”沈水云含笑点头。“师父,
秋白这次遇到困难了,我想……”尹黄芪开口提起选摊事宜。沈陵游听后望向了沈水云。
见孙子神情认真,还时不时对我真情流露,沈陵游的心中有了满意的答案。
“东门大街热爱非凡,那里有个摊位正好空缺,你便补上去吧。”我们三人看了现场。
摊位适中,阔达的街道两侧同样摆满各式摊位。人潮汹涌程度非乡上集市可比,
每个摊位前都门庭若市。我毫不犹豫,当即买下。每日从乡里运来30条白鱼。
我按照鞋摊老板授予的方法,奔至街上,热情吆喝,吸引来一批又一批顾客。
一两的价格镇上人毫无顾虑,加之我白鱼甚为稀奇,几乎没有讨价还价就顺利卖出。
得到的反馈也是出奇的好。半月后,我赚了一大笔闲钱。
随后迅速还清了沈水云的借款和陋居一年,以及往后的食宿费和田地费。
7新一批的鱼苗孵化,我周事忙碌,无法照顾。听闻乡西头李家男人英年早亡,
全家只剩妻子周佩兰一人。周氏不善经营稻田,家中留下的十亩田地秧苗插的七扭八歪。
今年收成定难糊口,她整日以泪洗面。我今想拉她入伙,十亩稻田变鱼田,以往旧泪换新生。
待我敲响周氏落魄的屋门。屋里周佩兰的抽泣闻声止住,问:“你是何人?闲来无事间,
想来看我家笑话?”我连忙否认:“周姐,我是乡东头的冷秋白,
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诚邀你鱼田入伙。”乡里人几乎都知我在镇上卖鱼的事。
周佩兰谨慎拉开一道门缝,见我笑意满满,并无恶意,才敢邀我进屋。家中窘迫,没有茶水,
她满脸歉意地为我添了一碗白开水。我并没在意这些,
开口就是询问她是否愿意将稻田变为鱼田。“我与家中男人分工明确,他种田填米,
我织布纺衣赚钱,平时也会饲养家禽,如今他走了,留下的田地我却有心无力,
你要用就拿去吧。”“周姐,我看重的并非是田,而是你这个人。”“小妹妹不要嘲笑,
我一个寡妇能做什么?”“周姐切勿妄自菲薄,十里八乡皆知你的养禽好手,
若与我一起经营鱼田,他日得了丰收,赚了钱财,旁人定不会笑你种田不善,
反而赞你用田得当,扭亏为盈,视为人生标榜呢!”周佩兰听的眼冒金光,我趁热打铁,
一拍即合,部署了将鱼苗搬来,她来喂养,我来售卖的经营模式。她激动的眼泪直流,
翩然下跪道:“冷姑娘救命之恩,我周佩兰定当携终身相报!”我将她扶起来,
认真说:“周姐,你不必跪我,我来找你,想帮你是真,但更多的是需要你帮我养鱼,
你我之间是平等的,互相成就的,你可知道!”周佩兰抹着眼泪道:“知道知道,
姑娘你放心,这些家禽我养得是最最好的。”午后,我将白鱼悉数搬了过去,
试验田中仅留下最初的那两条能通人性的鱼儿。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专心经营鱼摊生意。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我的白鱼味泽鲜美,买过的人频频称赞,广受欢迎。
照这番红火下去,买间铺子指日可待。不料,二叔家的冷风堂兄偶然听闻了我的鱼摊,
连同附近几家嫉妒我生意的鱼霸。气势汹汹走过来,掀翻了我的摊子。满盆白鱼洒落一地,
场面汤汤水水,狼藉不堪。冷风:“别在这里给家族丢人现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我明明已被他们逐出家门。“我正经做买卖,何来丢人一说?”“你看你一身鱼腥味,
”他掩鼻露出鄙夷,“不久整个冷家都被你连累,成了全镇笑话。”“笑话?
冷家不早就有了你这个大笑话了吗?”“你说什么!
”“就你16岁尿床、17岁偷人钱财被抓,18岁打架斗殴被抓进官府,
19岁因劣迹斑斑被女方家退婚,20岁一事无成的事……谁是笑话在场人都看得明白,
对不对!”我玩笑似的谈起他的过往窘事,逗得在场围观人群频频哈笑。他尴尬的耳根泛红,
无地自容,想要招呼鱼霸打我。“你还想当街殴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在场人都看着呢,当心报官抓你!”“不许打人!”“打人就报官!”“我们作证!
”人群讨伐声势浩大,冷风和鱼霸们吓得扒开人群,逃跑了。见恶霸们仓皇奔逃的可笑模样,
在场人又扬起一阵阵欢笑声。8二叔不久知道了儿子被欺负的事,
当天就派人强行收购了我的摊位。我迫不得已背着一筐沉甸甸的白鱼在火红的街道上闲逛。
凡事总有出路!我并没有灰心,许是经历的磨难太多,看得更开了。路过一家有名的酒楼,
我想到了新的点子。我找到酒楼老板,将白鱼推售给他。白鱼的鲜美,他早有耳闻。
店里如若推出白鱼菜品,定当更为红火。他当即想要与我定下100条鱼,问及我姓名时,
他脸色突变。“你是冷秋白?你走走走,我不买了,赶紧离开酒楼。
”我不明所以就被他赶出酒楼。候在门外,我及时逮住出门送菜的小二,给了银两,才问出。
原来是二叔暗中连通了各个商铺,下令封杀我冷秋白。店铺老板们介于他的威压,
不敢用的我白鱼。把鱼暂时寄放在老头家里的水缸。我周转大街,寻找新的机遇。
兜兜转转间,我到妓院门口,再次碰见了冷风。
他上来嘲讽我一句“活该”就跑进妓院逍遥快活去了。妓院偏门胡同里,
老鸨硬拽着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想要把她拉进妓院。那女子见哀求不成,
便和老鸨拼起力气。两人在门前拼命拉扯,毫不退让。“快来人啊!”老鸨喊来三五个小官。
女子仍奋力反抗,小官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迫使她移动几步。真有韧性,一看就是被逼的。
我说什么也要上前帮忙。“住手!”我大吼一声,声震四方。老鸨和小官们纷纷愣在原地,
女子则机灵挣脱,快跑到我身后。“哪来的野丫头,再不走开,连你一起抓进去。
”“得了吧,少吓唬我,我没签卖身契,你如何抓我?”我怼的老鸨哑口无言。攻击我不成,
她转而说起女子:“她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阻拦不得。”我看向她,
她快速解释了缘由:“父亲去世,母亲无力抚养三个弟弟,便秘密将我卖给妓院,
我是被逼的。”“我管你怎样,签了卖身契,你就是我的人了。”老鸨强硬道。“得了,
卖身契赶紧拿过来,本小姐买下了。”我气势比她更为强硬。
老鸨听后随之换上了迎客的笑脸:“诶呦,原来是贵人啊,您早说呀,我这就去拿。
”“总共100两,您看看。”我接过卖身契,与女子仔细甄别,确定是真,
便随手抛给了老鸨100两银袋。走到另一个街区。“姑娘你自由了。”我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收下我吧,家人把我卖了,我无家可归。”我体谅她的心情,
曾几何时,我也同她一样境遇。幸好遇到了老头,遇到了水云。而她的幸运便是遇到了我。
我拉着她走进一家衣铺,丢掉她的破烂麻衣,为她换上华美服饰。
她原本貌美的神采变得更为惊艳,周身气质亦是极好,全有大家贵族之风采。
我则乔装成小厮模样。我们先去老头家取鱼,后兴致勃勃来到镇上最兴隆的酒楼——福兴楼。
我交代了接下来的事宜……跟她说:“大大方方进去谈就是。”我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进了福兴楼。顺利找到老板,她按照我授予的推售方法,定下了100条白鱼的货单。
临走前,老板着重瞧了我一眼,暗中点了点头。即使他认出我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