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建四局五公司深圳分公司周向明

“向明，你真的决定好要去乡下当村官了吗？那可是个吃苦的活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我早想好了，我想回去。”“那行，这几年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决定了，

就好好好干！”“谢谢主任！一定！”告别了工作两年的单位，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到乡里去，

做一个村官。有时也不禁想到，或许我还是离不开周庄的，这几年，

梦里总是有村口的大槐花树，有漫山遍野的麦苗野果，有那条一直在我耳边轻轻吟唱的小河，

有芦苇环绕的老塘，那里生我、养我、育我，早就在我身上刻下烙印啦。在一个严寒的日子，

我终于还是回到故乡。既然是严冬，故乡也早早就是大雪纷飞了，愈接近那里，

雪花也飘得越厉害。冷风呼飒飒地啸叫着，望向车窗外，道路由宽变窄，路面也更泥泞了，

在白茫茫的远处，静静横卧着一个年迈的乡村，古朴中透着几分破败。离村子越来越近了，

远远地我似乎是能瞧见村口那棵冒尖的大槐花树，光秃秃的杆向上插着，

虬结的枝干延伸的老远，这让我想起黄山那棵有名的迎客松，招手迎向天下的来客，

说不定着大槐花树是在迎接我这个离乡多年的人嘞。我的心激动起来。终于到了！站在村口，

眼前的村子的模样让我有些陌生，她似乎比我上次回来时更破败了。大槐花树依旧站在那儿，

低矮的房屋零零碎碎地散落着，不少房子上的瓦片有的少了，有的碎了，

还有那么几个宅子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了，窗户都破了一个大洞，

蜘蛛在窗角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网。可能是因为天太冷，一眼望过去路上没几个人，

偶然遇见几个，我们也认不出彼此是谁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我的睫毛上，

模糊了视线。我抬手擦了擦，却摸到一片湿润。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在空旷的村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和柴火的气息，

这是周庄特有的味道。没想太多，我抹了一把脸，擤了下鼻子，寻着记忆向家奔去。到家了，

家里头比外面倒是暖和，让我那在寒风中凉下去的心回温了不少。“姆妈，我家来了。

”"向明？是向明吗？"我转过身，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是李婆婆，

她手里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却依然走得很快。我连忙迎上去，扶住她的胳膊，

李婆婆的手冰凉，布满老茧的掌心粗糙得像树皮。"婆婆，是我，我回来了。"“向明啊，

长这壮实模样了，这些年一直在外头，看见的次数也少，过得还好吧？今儿跑家里来了，

是有什么事吧？”李婆婆见了我还像小时候那样关心着我的生活，

我的心里又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温暖。其实李婆婆也老了许多，

从前花白的头发如今已是银白了，脸上的皱纹一道深过一道，脊背比过去又向下弯曲了几分，

干枯的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多了不少褐色的斑点。只是有一点不变的是，

李婆婆还像从前那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角始终带着淡淡笑意，对村里的小辈十分关心。

“李婆婆，我好得很，今年家来是单位分配工作，我申请的是家来当村里的公务员，

帮村里做事情的，主任说工资和补贴不用太担心，让我好好干就行。

您看上去精神状态也很好啊，跟我小时候见得差不多。”“公务员好啊！工作稳定的，

那就好好干！”李婆婆对于我的工作计划似乎是很赞同的，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

李婆婆问候完我就又和母亲说话去了，母亲倒是早就知道我要回来，

只说让我自己收拾完后去吃点。原来在我还未回来的时候，母亲早早地就已为我准备了饭食。

吃完饭，我帮母亲收拾碗筷。厨房的墙上还贴着那张泛黄的年画，

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年年有余"。记得那时候，每到过年，

母亲都会在这张年画前摆上供品，祈求来年丰收。如今，年画的边角已经卷起，

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姆妈，这年画......""一直没舍得换，"母亲擦了擦手，

"你小时候总说这鱼画得好看，我就一直留着。"我摸了摸年画，纸面已经有些发脆。

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地落在瓦片上。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远远看着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庄，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永远也带不走的。辗转，

我又靠在窗子旁，呆呆地看着院子。院子里经过父母的打理与从前记忆中的差不大离，

只因雪大，地面被雪埋了厚厚一层。这周庄，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哪里没有变。在记忆中，

周庄还是挺繁荣的，老人小辈，以及青年人都挺多的，邻里间经常往来，

我与伙伴们常常一起打闹，一起闯祸。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雪天。下雪，多么好的天气，

孩子们从学堂里繁重的学业中稍稍解脱出来，玩耍的时间多了，

我与村里几个同龄的这时候就常常聚到一起。雪下的大了，雪花像飞扬的鹅毛般纷纷而下。

短短时间内，地上，树上，屋檐上，都积起厚厚的雪，世界一下子成了雪的世界。

设若单单只是有雪，那还算不上出奇，但若是邀上同伴们一起，

共同在这冰雪的世界里滚上那么几遭，那才是真正的乐趣无穷嘞！想象一下吧，

几个裹得厚厚的小毛团笑着，跑着，不时从地上捧起一堆雪，

轻轻地砸向对方；或是趁着哪个不注意，悄悄走到身后，

将冰凉的小手猛地放到对方的脖颈处，惹得对方冷得一哆嗦，再笑着跑远，

我们清脆的笑声使在家的大人们听了也不由得感叹一声孩童们的天真可爱。玩累了，

一个个又拉着手扑向父母的怀抱，若是玩得过分了些，也会被家长说上两句，

带着去洗漱换衣，之后再来上一碗热乎乎冒着热气的姜茶，寒意也就消散了。

几个人毕竟还是小孩子，忘性大，到了第二天，便又会忘记昨日家长的话，

堆起憨态可掬的雪人，打起雪仗，在雪地里又滚得满身是雪。除了雪地里的玩闹，

雪天里让我更想念的是邻里间飘香的饭菜味。还记得小时候常常与同伴们走街串巷，

常常是在这家蹭点好吃的，到那家叔叔阿姨又会请我们尝尝刚炸的肉丸子，

新鲜炸的肉丸外面是裹着糯米的，最外头糊上一层面糊，滚圆的圆子在油锅里翻腾几遭，

出锅时金黄黄的，油花亮闪闪的，香味馋得我们几个迫不及待就拿上几个吃，

即使被烫的直伸舌头也不曾停下拿丸子的手和吃的嘴。雪啊！童年啊！回不去了呀！然而，

少年时的我却是极度想离乡出走的。随着在学堂里学到的东西变多，

我对周庄这个小小的村子愈发感到不满足。村里的槐花开得的确是美丽，

但我真想见见书里说的玫瑰究竟长啥样；村里的道路是黄泥巴路，一到雨天就变得泥泞，

十分烦人，无论是鞋子还是裤腿上总是会沾上泥点子，累得母亲常要帮我清洗，

知道柏油马路走起来是否真的那么平直顺畅；我想知道在图书馆里看书该是多么愉悦的享受，

我想……一天天的我长大了，时间的沉淀并没有平静下我的心，我对外面的生活更加向往，

那种急迫的心情促使我学习，我想离开周庄。终于，我做了一个决定。“明娃儿，

你真的打算填这个学校嘛？太远喽。”“我想好了，我想出去，看看大的城市，

看看外面的世界。”“决定了？”“嗯，决定了。”“行嘞，决定了就好好干！学个好出路，

我脸上也有光！”在我的坚持下，我爸同意我离开前往北京，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大都市。

离开周庄前，我登上最近的小山丘，向下望着这个村庄。原来，周庄只有这么小，

一眼就能望到头。村口的大槐花树是最高的，老远就能望见它，村里的泥路连接着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