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重生破茧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病房死寂。苏晚枯瘦的手指搭在氧气面罩边缘，透过浑浊的玻璃窗，

看见妹妹苏莹正在走廊和陆子明接吻。男人修长的手指插进苏莹栗色卷发，

黑色西装与她香槟色礼服在月光下交缠成暧昧的影。"姐姐看到会伤心的。

"苏莹娇嗔着推开未婚夫，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唇却扬起胜利者的弧度。陆子明嗤笑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苏莹隆起的小腹："要不是为了她手上那5%的集团股份，

我怎么会和这种木头订婚？现在肝癌晚期，正好..."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

苏晚感觉肺叶里翻涌着血腥气。三天前医生宣布癌细胞转移时，

母亲林秀芝当着全体亲戚的面摔了病历："治什么治？别浪费莹莹的留学基金！

""滴——"心电监护仪拉成长音。混沌中，苏晚听见苏莹甜腻的嗓音："爸，等姐姐死了，

她名下的信托基金就归我了对吧？正好给宝宝买学区房......"剧痛撕裂灵魂的瞬间，

苏晚在虚空中抓住一道白光。"晚晚，这道题选C。"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惊醒了苏晚。

她猛地抬头，教室墙壁上"距离高考还有98天"的鲜红标语刺痛瞳孔。

掌心被圆珠笔戳出月牙形血痕——是真实的痛感。前桌传来苏莹清脆的笑声："王老师，

我姐昨晚又去酒吧打工到三点，您就别为难她啦。"教室里响起窸窣的嘲笑。

苏晚盯着苏莹校服裙摆的香奈儿胸针——那是用她连续三个月夜班薪水买的生日礼物。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八岁这年，苏莹故意弄丢她的高考准考证，

父亲苏振东拍着桌子怒吼："复读费从你生活费里扣！"而半年后，

苏莹却戴着她的省级三好学生奖章，走进了保送面试考场。"苏晚！

"班主任王春梅的教鞭敲在课桌上，"上周模拟考你数学才91分，

知不知道拖了全班多少后腿？"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苏晚缓缓站起来，

目光扫过苏莹故作担忧的脸，忽然笑了。"老师，我想申请住校。""你发什么疯？

"苏莹转身时撞歪了课桌，铅笔盒哗啦啦摔在地上。她精心保养的指甲抠进苏晚的校服袖口，

"家里给你吃给你住，现在要高考了闹离家出走？"苏晚慢条斯理掰开妹妹的手指。

前世这道抓痕让她在家长会上被批"欺负妹妹"，

如今淡粉色的月牙掐痕却落在苏莹腕间："教导主任昨天查寝，说顶楼还有间空宿舍。

""胡闹！"王春梅的教案重重砸在讲台上，"高三住校要家长签字，

你..."玻璃窗突然被敲响。戴着金丝眼镜的校长举起文件夹："苏晚同学，来我办公室。

"经过苏莹身边时，少女身上迪奥真我香水的味道让苏晚胃部抽搐。前世就是这瓶香水，

混着消毒水味萦绕在临终病房——那是陆子明送给苏莹的订婚礼物。校长室檀香袅袅。

周明礼将牛皮纸袋推过红木办公桌："你上周寄到教育局的举报信，我们查证过了。

"苏晚垂眸看着纸袋里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自己蜷缩在仓库隔间，面前摆着发霉的馒头。

照片右下角标注着日期：2014年3月12日，正是苏莹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钢琴那天。

"苏氏集团每年给学校捐五十万助学金。"校长用钢笔轻敲瑞士座钟，

"但如果你能考进全省前十...""七百三十分。"苏晚抬起琥珀色瞳孔，

"我要独立监护权。"窗外玉兰花被风卷上天空。

周明礼的钢笔尖在协议书上洇开墨点："学校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不过...""明天早自习前。"苏晚将存折复印件压在协议书下，

数字7后面的五个零让校长瞳孔骤缩，"苏莹的香奈儿胸针，是我用夜班工资买的。

"夕阳把苏家别墅的琉璃瓦染成血色。苏晚刚推开雕花铁门，青瓷花瓶擦着耳际炸开。

"跪下！"苏振东的鳄鱼皮带抽在大理石地面，"敢跟校长胡说八道，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秀芝涂着丹蔻的手揪住苏晚头发："白眼狼！要不是我们收养你...""妈！

"苏莹突然从旋转楼梯冲下来，真丝睡裙掠过苏晚结痂的膝盖，"姐姐肯定是压力太大了，

我帮她把行李搬去宿舍好不好？"苏晚看着妹妹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第二天消失的孤儿院信物，此刻却挂在苏莹锁骨中央，

切割面折射出妖异的光。"好啊。"苏晚突然绽开笑容，在苏振东错愕的目光中走向储物间，

"我正好有东西要拿。"地下室的霉味扑面而来。苏晚踩过吱呀作响的木箱，

从通风管道掏出铁皮盒。前世她直到临终才知道，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就被苏莹藏在这里，

旁边还躺着她的高考准考证。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晚晚快走！

"满手是血的张阿姨撞开地下室门。这个在前世为她偷藏止痛药的保姆，

此刻正把染血的塑料袋塞进她怀里，"先生要把你关到高考结束！

"苏晚摸到塑料袋里的冰凉硬物——是她藏在阁楼的旧手机。按下播放键，

苏莹娇滴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爸，找人在她考场泼红油漆..."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苏晚正站在二楼露台。她看着苏莹发疯似的撕扯存折复印件，忽然将翡翠镯子举过头顶。

"不要！"林秀芝的尖叫中，帝王绿手镯在鹅卵石小径上碎成三截。

苏晚踩着月光拾起最大那片翡翠，锋利的断面映出苏莹惨白的脸。"忘了说。

"苏晚把准考证拍在出警记录仪上，"储物间有八台针孔摄像机，

拍下苏总这五年往地下室搬了什么东西。"警车蓝光掠过别墅外墙的爬山虎时，

苏晚在校服内侧摸到张阿姨塞的纸条。

泛黄的便签纸上爬满幼儿园水平的字迹：小姐亲生母亲叫沈清秋，顾氏集团在找她。

夜风卷着玉兰花瓣扑进出租车窗。苏晚摩挲着翡翠断面上"明月"二字，

忽然想起清大计算机系那个总穿白大褂的教授。顾淮之后颈的火焰胎记，

似乎和妈妈日记本里的图腾一模一样。教务系统崩溃的瞬间，整个清大机房炸开了锅。

苏莹攥着保送录取通知书的手指青白交错，

投影屏上七百三十二分的成绩像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记者们长枪短炮挤在走廊，

却都对准了机房角落——穿着洗白校服的少女正往比特币交易页面输入密钥。"不可能！

"苏莹的Gucci高跟鞋碾过散落的准考证，

"她数学连导数都不会......""苏莹同学。"系主任擦着汗递过平板，

"这是你姐姐高三的错题本扫描件。"液晶屏上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如精密齿轮咬合，

最后一页泛黄便签刺痛众人眼睛："3月15日，莹莹打翻咖啡毁我错题本，

重抄至凌晨四点。""这算什么证据！"苏莹突然拽下颈间项链砸向苏晚，"小偷！

你连亲妈都不要你！"翡翠碎片划过苏晚锁骨，血珠坠在白色衣领上。

她弯腰拾起断裂的链扣，对着镜头举起内侧刻字："沈清秋女士，

1998年6月于仁爱福利院捐赠。"闪光灯疯狂闪烁时，礼堂大屏突然跳转画面。

苏莹在校长室偷换准考证的监控录像里，香奈儿胸针正闪着冷光。"顺便一提。

"苏晚按下回车键，比特币账户余额映得她眉眼如刀，"你钢琴比赛原创曲目《星夜》，

是我十四岁写在孤儿院墙上的涂鸦。"礼堂侧门突然灌进冷风。

顾淮之的白大褂下摆掠过苏晚手背，男人修长手指撑住她身后的电脑桌："苏同学，

你提交的神经网络算法专利，顾氏集团开价九位数。"苏莹的尖叫被淹没在快门声中。

苏晚望着顾淮之松开的领口，

那道火焰胎记在锁骨下方灼灼燃烧——和翡翠断面上镌刻的图腾分毫不差。"成交。

"她将沾血的翡翠放进男人掌心，"但要加个条件。"暴雨砸在顾氏集团顶楼停机坪时，

苏晚正看着苏家别墅在执法记录仪里被贴上封条。林秀芝发疯似的撕扯她书包，

却抖落出孕检单和境外账户流水。"妈！"苏莹扑上去抢那张亲子鉴定书，却被警棍格开。

她终于发现报告日期是十年前——正是苏振东把她抱回苏家那天。顾淮之的黑伞无声倾过来，

苏晚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前世新闻里那个实验室爆炸的画面突然闪过：2023年9月18日，

天才科学家顾淮之尸骨无存。"你在发抖。"男人将温热的拿铁塞进她手里，

袖口滑出半截绷带。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

在记者惊呼声中扯开纽扣——狰狞的烧伤疤痕盘踞在小臂，形状像极了反写的"S"。